熔岩河的轰鸣在耳畔震成模糊的震颤。
秦尘抱着小雅逆着沸腾的岩浆往上攀,他的五感早被雷核归墟抽取得只剩视觉——眼前是翻涌的赤金浪,每一步落下,岩石都被雷纹灼出焦黑的痕。
劫光鱼残灵在识海游得急躁,半透明的鱼身撞得识海壁嗡嗡作响。
秦尘虽听不见它的低鸣,却能从那歪扭的游轨里出警示:南洋那抹猩红,正在扩散。
他低头望向怀中小雅,她的脸白得像覆了层霜,睫毛在眼下投出细碎的阴影,肩头那只雷纹蝶妻闭着翅膀,蝶翼上的金纹暗得几乎要褪成灰。
你说母亲也疯过......他指尖轻轻碰了碰蝶翼,声音被熔岩的嘶鸣揉碎,那我这一路,是不是早就写好了结局?
话音未落,头顶裂隙突然迸出刺目的白光。
秦尘直觉旋身护紧小雅,再睁眼时,灼人的热浪已换成了焦土的腥气——神霄大陆废土到了。
昔日雷尊故土如今只剩一片黑褐色荒原,风卷着砂砾打在脸上生疼。
唯有一座残碑立在中央,碑身布满蛛网般的裂痕,吾乡未亡四个大字却依然清晰,笔锋如剑,正是父亲秦九霄的手书。
劫光鱼残灵突然从识海窜出,绕着残碑急转三圈,尾部一拍,竟一头撞向碑底石缝。
秦尘瞳孔微缩——那鱼身撞在石上的瞬间,一道淡蓝雷光从石缝里渗出来,像条细蛇般钻进他指尖。
有东西。他蹲下身,左手按在碑底。
雷核归墟的力量顺着指尖涌出,岩石应声裂开道暗格。
暗格里躺着半卷泛黄的玉帛,和一枚古朴玉符,符面九霄不悔四字深深刻进玉里,他刚一触碰,体内十二道本源玄雷突然同时震颤,紫霄神雷甚至在掌心炸出细碎的电弧。
父......他喉结动了动,指尖微微发抖。
展开玉帛的瞬间,血字如刀刺进识海——《雷族遗诏》五个字还未看清,下一行已让他呼吸一滞:吾族非天罚所封,实因妄炼反噬,血脉断绝,仅余轮回残脉苟延。
秦尘踉跄后退半步,后背撞在残碑上。
他曾以为雷族是被神界天罚所灭,却不想竟是自家贪心所致。
玉帛继续展开,末页绘着幅雷皇焚世图:苍穹崩裂,帝王立于如山尸骸之上,双目赤紫,手中雷刃正劈向跪伏在地的女子——那场景,和他这几月夜夜梦魇里的画面分毫不差!
主人......
轻柔的女声突然在耳畔响起。
秦尘猛抬头,正撞进雷纹蝶妻的金瞳里。
那蝶不知何时展开了翅膀,蝶口一张一合,你母亲临死前......也是这样笑着的。
他的手不受控制地攥紧玉帛,指节发白。
记忆突然翻涌——幼年时躲在屏风后,看见母亲站在雷池边,裙角被雷火灼得焦黑,却对着父亲的方向笑:九霄,这雷母......该停了。
他低声呢喃,母亲是清醒的......
清醒?
沙哑的嗤笑自脚下传来。
秦尘低头,只见碑底石像正剧烈震动,一只通体漆黑的雷瞳龟缓缓爬出,龟甲上的雷纹泛着幽光,双目如水晶球般流转着模糊影像:初代雷帝自爆时溅在宫墙上的血,三代雷妃剜心祭阵时颤抖的手,七代雷皇挥剑砍向亲生儿子时泛红的眼......每一幕都像重锤,砸得他太阳穴突突直跳。
咔嚓——
龟壳裂开道缝,第二枚玉符碎片掉出来。
秦尘下意识接住,与手中玉符拼合的刹那,鸿蒙本源雷轰然激活!
他的识海突然亮起白光,第一道投影浮现——残诏映心!
可与此同时,细碎的低语钻进耳朵:杀吧......只有烧尽一切,才叫真正的雷......
住口!秦尘猛咬舌尖,血腥气在嘴里炸开。
他抬头看向小雅,她的睫毛正急速颤动,唇畔溢出一丝金色雷丝,像活物般往他掌心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