期望与偏爱。
他沉默良久,重重叹了口气,最终还是选择了尊重儿子的意愿。
想到这里,裴炎的手指下意识地隔着粗布衣衫,轻轻触碰了一下怀中那贴身藏着的荷包。
温润的触感传来,让他纷乱的心绪稍稍安定。
路途匆忙,为防止意外,他一直强忍着没有再次尝试放入土果,验证荷包是否还能产生奇迹。
这个秘密,必须绝对安全。
“车里的两个小子,别睡了!”
车窗外,忽然传来瘦长脸道人的声音,打断了裴炎的沉思,“前面就到我们守朴观的一处驿点了,下来吃点东西,稍作休整。
等下还有两人要与我们汇合,之后便要加快脚程赶回观中了。”
“裴哥,裴哥!
道长说什么?我没听清……”
吴勇被惊醒,揉着惺忪睡眼,慌忙问道。
经过几日相处,裴炎早已摸清了这位同伴的性子。
吴勇初时还有些镇上孩子的优越感,把父亲嘱咐的“与裴炎相互照应”
的话当作耳旁
风。
但离家的新鲜感一过,旅途的枯燥与对前路的茫然便涌了上来,他很快便主动凑到沉静可靠的裴炎身边,叽叽喳喳说个不停。
他性子活泼,倒也冲淡了不少离愁,不知不觉间,便一口一个“裴哥”
地叫开了。
“道长说前面驿站休息,还会再来两个人,然后就要快点赶路了。”
裴炎简略回道。
“啊!
总算能歇歇了!”
吴勇立刻呻吟起来,夸张地活动着胳膊腿,“裴哥,你不知道,这坐车坐得比走路还累,我浑身骨头都要散架了!”
他完全忽略了自己大半时间都在睡觉的事实。
裴炎笑了笑,没接话。
“裴哥,你说新来的两个人会是什么来头?不过不管怎样,咱们俩可得一条心!”
吴勇凑近了些,压低声音说道,小小年纪,倒显露出几分其父生意人的精明。
裴炎点了点头。
在这完全陌生的前路上,有个熟悉的同伴,终归是件好事。
在驿站的短暂休整后,队伍里果然多了两名年纪相仿的少年。
彼此客气而疏远地打了招呼,便重新上路。
接下来的路程,马车度明显加快了许多。
通过简单的交流,裴炎得知新来的两人背景与吴勇类似,皆是家中与守朴观有着些微渊源,费尽心力才得以送入。
几人都是初次离家,心怀忐忑与憧憬,彼此间保持着一种谨慎而微妙的距离,一路无话。
终于在第七日傍晚,马车度渐缓。
“都收拾一下,准备下车,地方快到了。”
车外传来瘦高道人的声音。
“到了!
裴哥!
我们终于到了!”
吴勇一下子兴奋起来,扒着车窗向外看,嘴里又开始念叨,“我这把骨头总算没交代在路上,以后可再不坐这么久的车了!”
“哼,这点苦楚就受不住了?”
车外恰好传来瘦长脸道人的声音,似是随口训诫,“若只甘心安于外门杂役,或许确实清闲些。
但若想将来有所出息,眼下这点奔波,连开胃小菜都算不上!”
外门杂役?裴炎心中一动,正想细问,那瘦高道人的声音又响起:“我知道你们心下疑惑甚多。
不必急于一时,既然有缘入我守朴观,日后自有你们慢慢知晓的时候。”
谈话间,马车驶入一处类似坊市的地方。
天色已晚,街上行人寥寥,对这几辆风尘仆仆的马车并无多少关注。
“师弟,你带他们去录名登记,我在此处等你。
银灵果之事关系重大,需我二人一同去禀明。”
圆脸道人的声音传来。
“好,师兄稍候,我去去便回。”
随即,车帘被掀开,瘦长脸道人吩咐道:“都下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