压力和责任。
他深吸一口气,强行压下心中的激荡,脸上努力保持着沉稳与温和。他向前走了几步,先是用力拍了拍雷天横那坚实如铁的肩膀,投去一个赞许的眼神。然后,他做出了一个让所有人意想不到的动作——他走向旁边一名正努力用长矛杆维持秩序、因紧张和用力而满脸通红、额角冒汗的年轻兵士,对着那张还带着几分稚气的脸庞,温和地、鼓励地笑了笑。
这个细微至极、近乎本能的动作,却蕴含着巨大的力量。它瞬间打破了那层无形的、高高在上的隔膜,拉近了他与每一个普通兵士、与每一个围观百姓的距离。人们清晰地看到,这位尊贵无比的太子爷,并非想象中的那般遥不可及、冷若冰霜,他会对统兵将领表示赞许,也会对一个微不足道的小兵露出温和的笑容。
朱慈烺转身,重新走到通道中央,面向周围黑压压、望不到边的人群。他双手微微抬起,然后沉稳而有力地向下一压。
那震耳欲聋、此起彼伏的喧嚣和呼喊声,随着他这个简单的手势,迅速地、如同退潮般平息下来。所有人都下意识地屏住了呼吸,睁大了眼睛,竖起了耳朵,所有的注意力都集中在他身上,等待着他开口,仿佛他的话语带着某种魔力。
朱慈烺环视四周,目光沉静如水,却又蕴含着不容置疑的力量。他运足了中气,清朗而富有穿透力的声音,如同投入平静湖面的石子,清晰地荡入了绝大多数人的耳中:
“诸位乡亲!诸位父老!不必多礼!都请起吧!”
他顿了顿,声音陡然加重,带着一种坦荡无比的自信和天家威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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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孤!就是大明皇太子,朱慈烺!!”
“嗡……” 人群再次爆发出一阵低低的、压抑不住的惊呼和骚动,但很快又在他目光的扫视下安静下来。太子亲口说了!真的是太子!活生生的太子就站在他们面前!
朱慈烺目光扫过全场,开始了他精心准备却又必须随机应变的演讲。他脑海中飞快地掠过后世大学时在数千人会场辩论、演讲的经历,努力将那份源于现代的镇定和控场技巧,与此刻太子的身份和眼前的场景融合。
“今日!孤,与济宁知州尹希廉尹大人!” 他微微侧身,向身后穿着青色官袍、躬身肃立的尹希廉示意了一下。
“还有张无极将军!冯忠将军等!” 他依次指向身旁两位披甲执锐、神情肃穆的将领。
“在此刑场!所为何事?” 他声音猛然拔高,变得凌厉如刀,手臂倏地抬起,手指毫不留情地指向行刑台上那三个蜷缩颤抖、面无人色的囚犯!
“为的,就是明正典刑!处决国贼!以正国法!以慰忠魂!!”
“台上此三人!便是昨日城中告示所言!罪大恶极之徒!原济宁道佥事王世英!原济宁左卫指挥使云飞!原济宁水次仓主事魏德勘!!”
他每念出一个名字,声音就加重一分,如同冰冷的铁锤,重重敲击在每个人的心鼓之上!
“此三贼!身为朝廷命官,世受国恩!本当忠君爱国,守土安民!然其狼子野心,猪狗不如!竟暗中勾结闯逆李自成!密谋献城投敌,行那大逆不道之事!!” 他声若雷霆,将他们的叛国行径揭露于光天化日之下。
“更令人发指!丧尽天良!!” 朱慈烺的声音充满了无法抑制的悲愤和痛心,“他们竟将魔爪伸向工部右侍郎黄希宪黄大人!于其下榻之官驿,设下毒计,残忍鸩杀黄大人!更……更纵火焚尸,毁灭罪证!黄大人阖家老幼、仆从三十七口!无一幸免!三十七条人命啊!三十七个冤魂日夜哀嚎!此等行径,人神共愤!天理不容!!”
朱慈烺将黄希宪一家的惨状稍加渲染,那血腥与绝望的画面瞬间激起了人群中普遍的同情、悲悯和强烈的愤怒!人们窃窃私语声变成了愤怒的指责,对着台上的三贼指指点点,眼中充满了鄙夷、唾弃和熊熊燃烧的怒火。甚至有人忍不住高声咒骂起来。
“此等滔天罪行!按《大明律·刑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