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殿下铲除此等毒瘤,险些酿成倾天大祸!微臣……失职!恳请殿下治罪!”
他这番话,半是真心的后怕,半是顺势而下的请罪表忠。
朱慈烺摆摆手,语气温和却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审视:“文指挥使不必过于自责。逆贼包藏祸心,隐藏极深,善于伪装,孤亦是亲临此地,多方查证,险象环生,方才洞察其奸。你今日能主动前来,表明心迹,孤心甚慰。”
他话锋微微一转,仿佛随口提起,却带着千斤重量:“孤听说,文指挥使似乎还与那山东总兵刘泽清……”
听到“刘泽清”三个字,文兴邦脸色骤然一变,仿佛被踩了尾巴的猫,不等朱慈烺说完,“噗通”一声再次跪倒在地,甚至“咚咚”磕了两个响头,声音带着明显的惶恐和急于划清界限的决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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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殿下恕罪!殿下明鉴!微臣糊涂!昔日确……确与那刘泽清结为了儿女亲家!然……然哪知刘泽清竟是如此贪生怕死、无君无父之徒!闻敌而溃,望风而逃,弃土失城,置朝廷安危于不顾,更纵兵劫掠百姓,形同流寇,天怒人怨!”
文兴邦继续颤颤巍巍地解释道,“其……其还曾暗中联络微臣,以荣华富贵相诱,蛊惑微臣与其一同南逃……殿下!微臣再是不堪,也深知忠义二字重逾千斤!岂能做出此等弃城而逃、背君叛国之丑事?!”
“微臣文家,世代簪缨,世受国恩!唯有誓与济宁共存亡,与大明社稷共存亡!方对得起祖宗,对得起陛下和殿下!!”
这番话他说得掷地有声,额头上甚至因为激动而青筋暴露,也不知是吓的还是真心的。
朱慈烺听得拳头在袖中暗自握紧,心里大骂:“刘泽清这王八蛋!真是烂到根子里了!纯纯的废物加人渣!”
但面上却迅速缓和下来,虚扶一下:“文将军能有此忠心,坚守城池,不为所动,孤又岂能因过往姻亲关系而怪罪于你?起来!快起来!过往之事,不必再提,往后看!孤,看重的是将来!”
文兴邦这才如蒙大赦,感激涕零地起身,用袖子擦了擦额角的冷汗,退回座位,只觉得后背冰凉,早已被冷汗湿透。
潘时昇见文兴邦这边有惊无险地过关,赶紧抓住空隙,目光又转向另一位气质儒雅的老者,继续说道:“殿下,还有这位,是原山西太原府阳曲知县,任孔当,任老父母!任老父母为官清正,只因时运不济……”
随着他的介绍,一位年约四十多岁、面容清癯、鬓角微霜、穿着半旧却浆洗得十分干净、熨烫得平平整整的蓝色直裰的中年文人站起身。他神情激动,眼眶瞬间就红了,步履略显急促地走到场中,对着高台上的朱慈烺行了一个极其标准、带着深深愧疚与风霜的揖礼,声音带着难以抑制的哽咽:
“殿下……老臣任孔当,叩见殿下!老臣……老臣无能,愧对陛下,愧对殿下啊!!未能守住阳曲,致使桑梓之地沦于闯贼之手,百姓遭殃……老臣辗转躲藏,一路艰辛逃回故乡济宁,无一日不深感羞惭,无颜见山西父老……”
说着,竟真的流下两行热泪,显得情真意切。
朱慈烺见状,心中一动,竟直接踱步走下了高台。他身后的四名贴身护卫立刻在吴六子凌厉的眼色指挥下,无声而迅速地紧跟上去,保持着一个既能随时扑上保护又不打扰谈话的微妙距离。
朱慈烺亲自走到任孔当面前,伸手稳稳地扶住了这位老知县的胳膊,阻止他继续行礼,语气真诚而沉痛:“任老大人万万不必如此自责!如今这般时局,山河破碎,烽烟四起,又岂是一城一池之失、一人一职之过?此乃庙堂积弊已久,天下大势所致,非战之罪也。老大人能在那等险恶境地下全身而退,已属不易。如今在济宁能见到老大人这般忠贞饱学之士,孤心甚慰!”
那任孔当一辈子读圣贤书,最高也只做到七品知县,何曾如此近距离面对天家贵胄,更遑论被太子亲手扶起?顿时激动得浑身微微颤抖,老泪纵横,嘴唇哆嗦着,话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