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被隔绝。室内只点了几盏油灯,光线略显昏暗,却更添几分机密之感。
王之心悄无声息地为众人奉上刚沏好的热茶,然后垂手侍立在朱慈烺身后阴影处。
朱慈烺在主位坐下,示意众人落座。他的目光首先投向朱以海,抬手指了一下身旁的邱祖德,对其道:“鲁王,这位是山东巡抚邱祖德邱大人,今早方抵济宁,日后将与诸位一同参赞军机。”
邱祖德立刻起身,欲行跪拜大礼。朱慈烺虚抬右手:“邱大人,不必多礼。日后皆是孤之心腹臂助,非常之时,这些虚礼能省则省,紧要的是实务。”
邱祖德闻言,改为深深一揖:“臣邱祖德,拜见鲁王殿下。”
鲁王朱以海这才仔细打量了一下邱祖德,脸上露出一丝恍然:“原来是邱抚台,失敬。早前巡抚衙门与兖州方面确有多封文书往来,却一直无缘见面。如今危难之际,得见真人,更得知邱抚台心向殿下,实乃一大幸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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邱祖德忙道:“殿下谬赞,臣惶恐至极。此前未能有效整饬山东军政,致使局势糜烂,有负圣恩,更愧对殿下信重。每思及此,寝食难安。”
朱以海摆摆手,语气缓和了些:“邱抚台不必过谦。天下糜烂至此,冰冻三尺非一日之寒,岂是一人之过?本王在兖州亦是步履维艰。如今能摒弃前嫌,同心协力辅佐太子殿下,共克时艰,方才是大明之幸,社稷之福。”
朱慈烺见必要的寒暄与介绍已过,便指向赵啸天道:“赵指挥使,你将方才未及详述的急报讲来,大家都参详一二。”
“是!”赵啸天抱拳,神色重新变得无比凝重,“禀殿下,据末将麾下多方线报交叉印证,尤其是最新从临清口岸南逃官绅口中获取的信息,可初步确认以下几事。”
他略一停顿,组织语言,继续清晰禀报:“其一,天津卫确已易帜。冯元飚大人奉殿下之命撤离后,三月二十一日夜间,便有城内官绅率家丁部曲,主动开启城门,迎贼入城,并悬挂闯贼旗帜。”
“据悉,闯贼并未派遣大军,仅由一员偏将率领千余人的先头部队接收城池,其主力并未留驻天津。该部贼兵在天津稍作停留,补充粮草给养后,便继续沿运河南下,其行动颇为迅速,昨日,先锋斥候已出现在德州境内活动。”
朱慈烺静静听着,手指无意识地在紫檀木椅的扶手上轻轻敲击,发出极轻微的笃笃声:“仅千余人?看来李自成志不在此。其主力大军现今动向如何?可有确切消息?”
“这正是其二,亦是各方情报汇聚之焦点,”赵啸天语气沉了下去,“据众多逃难官绅、溃兵乃至我军冒险北上的锦衣卫多方探查,李自成主力大军,目下绝大部分仍囤聚于京师及周边畿辅之地。”
“闯贼大军,眼下,其首要任务,并非向外扩张,而是忙于…忙于所谓的‘追赃助饷’。”
“追赃助饷!”朱慈烺低声重复了一遍这四个字,眼神骤然变得幽深锐利,作为穿越者,他深知这四个字背后,是何等血腥、残酷与掠夺,但总让人有些“快感”。
按照历史记载,刘宗敏如阎罗王一般,日夜不休地拷打,用夹棍招待那些明朝官绅,那些昔日钟鸣鼎食的勋贵官绅,一夜之间,积累百年的财富被闯贼打劫一空。
一个月的时间,历史上,闯军在京师就搜罗出七千多万两财物,而最为滑稽的是,崇祯当时要这些人捐献一点,人人都说“我没钱”!
赵啸天见太子沉吟不语,面色冷峻,便继续补充禀报细节:“目前综合各方零散信息,闯贼似已定下了一套严酷的‘助饷’章程,按品级、身份明码标价。”
“宗室勋贵,标准最为严苛,需‘尽缴其家产’,几无幸理;文武官员,自一品大员至末流小吏,皆需缴纳数千至数万两不等的银钱,数额惊人”
赵啸天顿了顿,继续说道,“总兵、副将等武职,索要尤巨,动辄数万两;即便富商大贾,亦视其资产多寡,课以数千至数万两的重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