挥使,快进来。”
话音未落,赵啸天已带着吴六子,一阵风似的卷了进来。两人皆是满面风尘,眼中布满了血丝,显然是多日未曾好好休息,但精神却异常亢奋。他们对着堂内诸位贵人抱拳行礼,气息微喘。
王之心不用吩咐,早已示意小内侍奉上两碗温茶。
朱慈烺笑道:“赵指挥使,吴千户,辛苦了,看你们这模样,定是带来了紧要消息。先喝口茶,喘口气,慢慢说。”他语气平和。
赵啸天和吴六子谢恩后,也确实是渴极了,端起茶碗“咕咚咕咚”大口饮尽,用袖子抹了抹嘴。
赵啸天深吸一口气,抱拳躬身,声音洪亮:“启禀殿下,诸位大人,托殿下洪福,按殿下先前部署,我锦衣卫缇骑成功潜入京师及周边要害之处者,迄今已有八十余人,各方消息正通过不同渠道源源不断汇总而来。”
他目光炯炯地看向朱慈烺:“方才接到的是最为紧要的一条,事关山海关及闯贼动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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堂内顿时鸦雀无声,所有人的心都提了起来。
黄得功、常延龄等武将下意识地挺直了腰板,史可法、邱祖德等文臣则屏息凝神。
赵啸天语速加快,清晰地说道:“三日前,山海关总兵吴三桂,已然正式反水,拒降闯贼,其更打出‘为先帝复仇,讨伐国贼’的旗号,传檄四方。”
“返回山海关后,吴部即刻出击,已击溃并收降了先前投靠闯贼、驻守一片石的逆贼唐通所部,山海关现已完全被吴三桂控制。”
“好。”黄得功忍不住低喝一声,拳头攥紧。众人亦是面露喜色,吴三桂手握关宁铁骑,他的反水,无疑将在李自成背后狠狠插上一刀。
赵啸天继续道:“闯贼李自成闻讯,大为震怒,旋即召集贼首牛金星、刘宗敏、李过,并叛逆贼子白广恩等人商议应对。”
“据悉,李自成初意欲派刘宗敏,携白广恩等部前往山海关,剿灭吴三桂。然…”赵啸天说到这里,脸上露出一丝鄙夷又庆幸的古怪笑容,“那贼酋刘宗敏,竟…竟公然抗命。”
“抗命?”常延龄浓眉一挑,露出难以置信的神色。
“正是。”赵啸天语气带着嘲讽,“据内线密报,那刘宗敏竟对李自成言道,说什么…”
赵啸天也是个活宝,学着装腔作势地讲道,“说,‘当初攻打京师,俺老刘和弟兄们冲在最前,流血拼命,如今好不容易打下京城,正该是享福追赃、拷掠助饷的时候,岂能再跑去山海关那苦寒之地受累?’总之,就是推三阻四,不愿前往!”
堂内众人闻言,表情各异。
史可法、邱祖德面露深思,黄得功、常延龄等将领则是一脸鄙夷与不屑。
朱慈烺心中暗笑,果然如此。流寇本性,缺乏远见,一旦骤得富贵,便贪图享乐,内部分配不均,矛盾立显。刘宗敏此举,实则彻底让李自成丧失了攻取山海关最重要的点——时间。
按着朱慈烺知道的后世历史记载,正是这次刘宗敏的违拗,李自成不得不重新布局,自己亲征,大大延误了出征上海关的时间,而就是这短短几日,关外多尔衮迅雷不及掩耳地集结重兵,也时后来李自成被吴三桂和清军击溃的原因之一。
赵啸天继续说道:“李自成似乎也无可奈何,最后只得决定,亲自出征山海关。以刘宗敏为前将军,李过为后军统领,挟裹白广恩等人一同前往。”
“据探,闯贼还扣押了吴三桂之父吴襄,以及其妾室陈圆圆等人,准备一同押往山海关,企图以此胁迫吴三桂就范。京师防务,则交由牛金星与李岩二人留守。”
朱慈烺听完,微微颔首,神色平静,这一切情报和历史记载的几乎一致,没什么太大偏差。他看向赵啸天,问道:“赵指挥使,辛苦了。消息确凿否?李自成大军,预计何时开拔?”
赵啸天连忙回道:“回殿下,消息来源交叉印证,应确凿无误。至于闯贼具体出征日期…”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