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严?偶有扰民之事发生?不知可有此事啊?”
“轰!”这句话如同晴天霹雳,在高杰耳边炸响。他最担心、最害怕、最心虚的事情,终于还是被摆到了台面上。
刹那间,高杰脸色唰地一下变得苍白,额头上的冷汗涔涔而下,他没想到太子殿下对自己有如此了解,那种被彻底看穿、无所遁形的恐惧,瞬间淹没了他。
高杰前几日已打听清楚,这位太子爷对新军的军纪要求极其严格——“冻死不拆屋,饿死不掳掠”、“三大铁律、八项注意”……条条框框,都是为了约束军队,保护百姓。
而他高杰自己和他的部队,过往都干了些什么?纵兵劫掠、骚扰地方、克扣粮饷……甚至他自己都曾亲自带队抢掠过运河上的商船,这些事,看来太子爷是了如指掌了。
高杰再也坐不住,猛地离座,“扑通”一声重重跪倒在地,以头触地,声音带着一丝颤抖:
小主,这个章节后面还有哦,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更精彩!
“殿下明鉴,恳请殿下恕罪!这方面……这方面确实是末将之罪,末将治军不严,御下无方,过往确有纵容部下、军纪废弛、滋扰地方之事。”
“此皆末将之过,末将疏于管教,约束不力,请殿下重罚,重重治末将之罪!”高杰不敢抬头,浑身肌肉都紧绷。
出乎他意料的是,预想中的雷霆之怒并未降临。
朱慈烺竟快步从主位走了下来,亲手扶住高杰的双臂,声音温和:“高总兵这是做什么?何须如此?快快请起。孤并非要怪罪于你。”
高杰被朱慈烺亲手扶起,茫然抬起头,眼中满是难以置信——啥?太子竟然没有发怒?反而亲来扶他?
朱慈烺扶他重新坐回椅子上,自己则负手在他面前缓缓踱步,声音沉静:“高总兵,你那般带兵的方式,你麾下那般军纪情况,孤其实早已深知。然,孤今日并无半分怪罪你的意思。”
听到此话,高杰心头那根紧绷的弦终于稍微松了一点,但疑惑和不安依然笼罩着他。他实在摸不透这位太子爷的心思。
朱慈烺停下脚步,目光扫过堂内众人,最终落在高杰身上,语气深邃:“似高总兵这般情况,我大明军中,过往这些年来,又哪里少了?各省镇戍军,各地总兵官,麾下军纪真正严明如岳家军者,能有几人?孤难道不知吗?”
他轻轻叹了口气,满是无奈与痛心:“孤当然知道,其核心根源,并非全然是将领之过。乃是朝廷财政拮据,国库空虚,粮饷长期拖欠,甚至层层克扣盘剥。”
朱慈烺继续道,“将士们也是人,也要吃饭,也要养家糊口。主将若不能为部下谋得粮饷,军纪又如何能严明?士卒饥寒交迫,焉能不生事端?此非你一人之过,实乃朝廷之失,体制之弊,时局之痛。”
这番话,如同重锤,一字一句都敲打在高杰的心坎上。
是啊,他当初为什么要造反?后来又为什么时而纵兵劫掠?不就是为了让兄弟们有口饭吃吗?他高杰出身贫苦,本就是陕西米脂的一个普通农民,若不是活不下去了,谁愿意提着脑袋造反?谁又愿意背上纵兵掳掠的骂名?
一股巨大的酸楚和委屈涌上心头,这位杀人不眨眼、刀头舔血的悍将,眼圈竟然不由自主地红了,声音哽咽道:“殿下……殿下能如此体谅末将等武夫之苦,洞悉我等难处,末将……”他哽咽着,竟一时说不出话来,只是重重抱拳,深深低下头去。
朱慈烺摆摆手,示意他不必多说。
随即,话锋一转,朱慈烺语气平和:“然,体谅过往之困厄,不等于纵容将来之胡为。”
“高总兵,你既率众来投,入我新军序列,便须严守新军法度。‘冻死不拆屋,饿死不掳掠’,此乃铁律。‘三大铁律、八项注意’,此乃准则。务必传达至铁熊军每一位将士,刻入骨髓,融入血脉。”
“自即日起,若有违犯,无论何人,定按军法严惩不贷,绝不容情!可能做到?”
高杰此刻已是心潮澎湃,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