兵看着前排的同伴如割草般倒下,开始畏缩不前,甚至有人转身欲逃。
“顶住,给老子顶住,谁敢后退一步,立斩不赦!”负责右翼指挥的制将军谷英急得满头大汗,声嘶力竭地吼叫着,他亲自带领亲兵队上前督战,连续砍翻了几名溃退的士卒,才勉强稳住了阵脚。
但缺口已经被打开,并且在关宁军疯狂的冲击下,这缺口正在不断地扩大。
“宗第,快,调你前营的预备队上来,堵住缺口!”谷英朝着不远处的袁宗第大吼。
袁宗第也知道情况危急,立刻调动麾下最精锐的刀斧手和长枪兵预备队,试图封堵缺口。
但是,关宁军的冲击势头太猛了!
吴三桂亲自带队,高得捷、郭云龙、杨坤等悍将如疯虎般厮杀,整个关宁军都杀红了眼……他们根本不给闯军重新组织防线的机会,利用局部的战力优势,疯狂地向纵深和两翼挤压、砍杀。
战斗进行得异常惨烈——每一寸土地的争夺,都撂下了无数残肢断体……
缺口处的尸体,层层叠叠,几乎垒成了一道矮墙。鲜血顺着地势流淌,汇聚成一条条小小的“血溪”。
双方士兵在尸山血海中翻滚搏杀,用最原始、最残酷的方式消耗着彼此。
短短半个时辰不到的时间里,闯军右翼防线前沿,已经倒下了超过六千名步卒和刀牌手,伤亡极其惨重!
闯军整个右翼阵型已经出现了明显的动摇和混乱!
关宁军硬生生地用血肉之躯,用勇猛悍勇的作战风格,用熟练的搏杀技巧,在这片死亡丛林中,硬是凿开了一条宽达数百步的血腥通道。
然而——就在吴三桂和他的关宁军以为看到一线生机,更加疯狂地向纵深突进之时……
在战场的最外围,一支庞大的闯军骑兵军团,在张鼐的带领下,始终保持着罕见的沉默,极其冷静,并不急于切入战场。
制将军张鼐,李自成的养子,此刻正立马于一处微微隆起的土坡之上。他身后,一万五千名闯军精锐骑兵,排成严整的阵型,鸦雀无声。只有战马偶尔发出不安的响鼻声,以及甲叶随风碰撞的轻微铿锵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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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鼐的目光,如鹰隼一般,冷静地扫视着整个战场。他清晰地看到了右翼步兵阵线的崩溃,看到了关宁军如决堤洪水般涌入缺口,看到了谷英和袁宗第拼命地调兵遣将,试图堵住漏洞。他也看到了关宁军在突破过程中所展现出的惊人战斗力,以及所付出的惨重代价。
张鼐的脸上,让人意外的是,并没有丝毫的焦急,反而带着一种近乎冷酷的平静。
这张鼐素来勇猛又有头脑,文武双全。他深知自己麾下这支骑兵的优劣——他们悍勇,但装备和训练与关宁铁骑相比,仍有差距。如果此时贸然投入战场,与正处于疯狂状态的关宁军正面对冲,无异于以卵击石,不仅救不了右翼,反而可能葬送掉这支宝贵的机动力量。
“将军,右翼快顶不住了,谷将军派人来求援,请求我部立刻从侧翼攻击关宁军!”一名传令兵飞马而来,气喘吁吁地禀报。
张鼐缓缓地摇了摇头,目光依旧死死盯着战场核心区域。“回复谷将军,我军正在寻找最佳战机……”
张鼐缓了缓,停顿片刻,重重说道,“让谷将军再坚持一刻钟。”
“可是……”传令兵还想再说什么。
“执行命令。”张鼐的声音不高,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传令兵不敢多言,拨转马头离去。
张鼐的策略,清晰而冷酷。
他在等——等关宁军彻底深入闯军阵型;等他们的冲击势头被层层叠叠的步兵消耗殆尽;等他们的阵型因为突进而拉长、变得散乱;等他们人马疲惫、伤亡继续增加!
到那时,才是他这一万五千骑兵出击的最佳时机。如隐藏在草丛中的毒蛇,等待着猎物最虚弱的时刻,发出致命一击。
至于右翼步兵的伤亡……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