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漆黑一片,门窗紧闭,仿佛都在刻意躲避着什么。偶尔有几声压抑的婴儿啼哭传来,也很快被大人捂住。
一种无形的、令人窒息的压抑感笼罩着这片区域。
李梓源伏在一处屋檐的阴影下,目光锐利地扫视着镇守府邸和刘家大院的方向。两处都灯火通明,隐约能看到家丁护院巡逻的身影,似乎与往常并无不同,但也透着一股额外的警惕。
不是他们。
他的目光越过这些显眼的建筑,投向更西边那片区域——那里是镇子的边缘,靠近一片老槐树林,平日里人迹罕至,只有几间早已废弃的破屋和一座据说早已断了香火的荒废土地庙。
突然,他的目光一凝!
在那片区域的空中,极其淡薄的、几乎与夜色融为一体的几近透明的淡灰色雾气,正缓缓飘荡,若不集中目力仔细观察,根本难以发现!这雾气带着一股极淡的、阴冷腐朽的气息,与他怀中那绢布上的邪异符号隐隐呼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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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那里!
李梓源屏住呼吸,将自身气息收敛到最低,如同壁虎般贴着墙根,向着那片废弃区域疾行而去。
越靠近老槐树林,那股阴冷的气息越发明显。空气中的淡灰色雾气也稍浓了一些,吸入肺中,让人莫名产生一种心悸和消极的情绪。废弃的土地庙就在树林入口处,破败的门廊歪斜着,里面黑漆漆一片,仿佛一张择人而噬的巨口。
而就在土地庙门口泥泞的空地上,李梓源清晰地看到了几道杂乱的脚印!其中一道脚印深而稳,步伐跨度极大,显然属于一个身体沉重或者修为不低之人。而另外还有一道…拖曳的痕迹!那痕迹旁,散落着几点早已干涸、不易察觉的暗褐色药渍!
是父亲喝的那种药!他们来过这里!
李梓源的心脏狠狠抽搐了一下。他强忍着立刻冲进去的冲动,仔细观察四周。庙内寂静无声,但那浓郁的阴冷邪异之气,正是从庙内弥漫而出!
他悄无声息地绕到庙宇侧面的破窗下,小心翼翼地探出半只眼睛向内望去。
庙内没有灯火,但借着透过破窗的微弱月光,可以模糊看到里面的情景:蛛网遍布,神像倒塌,供桌腐朽。而在庙宇中央的空地上,赫然用某种暗红色的粉末,画着一个与那绢布上一般无二的、更大的诡异眼睛符号!
符号周围,散落着几根早已熄灭的黑色蜡烛。符号的中心,似乎还有一小滩未干涸的、散发着腥气的暗红色液体,像是…血祭!
父亲却不在这里。
但符号旁的土地上,掉落着一枚小小的、毫不起眼的木扣——那是李梓源亲手为父亲衣服上钉的扣子!
他们在这里停留过,举行过某种仪式,然后又离开了?
李梓源缓缓缩回身子,背靠着冰冷潮湿的墙壁,缓缓滑坐在地。愤怒、担忧、疑惑、还有一丝面对未知邪异的寒意,交织在他心头。
父亲被一伙神秘诡异、使用邪异符号的人带走了。他们在此地短暂停留,举行了某种仪式,然后不知去往何方。目的不明,身份不明。
线索似乎在这里断了。
他握紧了怀中那枚冰冷的木扣,指甲几乎要嵌进肉里。实力!还是实力太弱!如果他有足够的实力,就能在父亲被带走时阻止一切,而不是像现在这样,连敌人是谁,去了哪里都无从知晓!
必须尽快提升实力!炼制化瘀丹,治好父亲的伤只是第一步,远远不够!
他重新站起身,最后看了一眼那阴森的土地庙,毅然转身,如同融化的冰雪般悄无声息地退入黑暗之中,向着自家小院返回。此刻冲动毫无意义,他需要冷静,需要消化今晚的一切,需要利用手中的资源,先迈出坚实的第一步。
很快,他回到了寂静的小院。关紧院门,插上门闩,他径直走到屋角,搬开几块松动的砖石,从下面取出一个蒙着厚厚灰尘的小巧铁皮药炉——这是母亲当年偶尔摆弄草药时用的旧物。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