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克的反应激烈得出乎江小川的意料。那瞬间爆发的恐惧和敌意是如此真实,仿佛“摇篮”两个字触犯了他内心深处最恐怖的禁忌。
幽萤刃的清光再次亮起,江小川强忍着右臂的酸麻无力,左手持刀横在身前,眼神锐利如鹰隼:“冷静点!如果我真是‘摇篮’出来的东西,你觉得我还会是现在这副样子吗?我差点死在那里!”
他的话如同冰水,稍稍浇熄了洛克的惊恐。洛克急促地喘息着,按在武器上的手微微颤抖,死死盯着江小川的眼睛,似乎在判断他话语的真伪。
几秒后,他眼中的极度恐惧缓缓退去,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更深沉的疲惫和难以置信。“你……你真的从‘摇篮’入口回来了?还见到了‘守护者’?”他的声音依旧带着颤音。
“一个巨大的、由黑暗物质构成的爪子,还有一颗让人发疯的眼睛,算吗?”江小川冷冷道,稍微放松了刀势,“我差点被它拍成肉泥,靠着一点运气才逃出来。”
洛克似乎终于相信了江小川的话,他缓缓松开了按着武器的手,身体有些脱力地靠在冰冷的金属墙上,喃喃自语:“不可思议……竟然有人能从‘守护者’的注视下逃生……除非……”他猛地抬头,再次看向江小川,“除非你身上有让它‘忌惮’的东西!是那把刀?”
江小川不置可否,没有承认也没有否认。幽萤刃的特殊性是他重要的底牌之一。
见江小川不语,洛克也不再追问,他只是深吸了几口气,努力平复着情绪。“抱歉,‘摇篮’……那是所有灾难的源头,也是所有幸存者的噩梦。任何一个从那里回来的,都可能是……被污染同化的‘载体’。我不得不警惕。”
“现在能告诉我了吗?‘摇篮’到底是什么?‘天穹’集团又做了什么?”江小川追问道,同时小心地活动着依旧酸麻的右臂。洛克的活血抗凝剂效果很好,但完全恢复还需要时间。
洛克的眼神变得幽深,仿佛陷入了某种痛苦的回忆。“‘摇篮’……据说是‘天穹’最初在这里发现的东西,一个古老的、沉睡着的……‘种子’或者说‘核心’。没有人知道它到底是什么,来自哪里。‘天穹’的高层被它蕴含的无限可能性迷住了心智,他们启动了一个疯狂的计划,试图激活并控制‘摇篮’,从中提取超越现世规则的力量。”
“他们成功了?”江小川皱眉。
“成功?”洛克发出一声苦涩的冷笑,“他们惊醒了它,却根本无法控制!泄露出的能量扭曲了现实,污染了所有接触者,将第七区变成了现在这副地狱景象!而那,还只是‘摇篮’无意识散发出的微弱气息!没人知道它如果完全苏醒会是什么样子!”
“那‘守护者’呢?”
“‘守护者’……”洛克眼中再次闪过恐惧,“据极少数的残缺记录记载,那是‘摇篮’自我防御机制的一部分,或者说是依附于‘摇篮’存在的古老守卫,负责清除一切试图靠近或唤醒它的‘威胁’。它的形态……似乎会根据闯入者的内心恐惧而变化,但无一例外,强大到令人绝望。你看到的爪子和眼睛,可能只是它力量的冰山一角。”
江小川回想起那几乎撕裂灵魂的尖啸和碾压一切的恐怖威压,心有余悸。那果然只是冰山一角。
“那你呢?你是怎么活下来的?还有,你刚才说的‘旧式净化残留’又是什么?”江小川将话题拉回到当下。
“我原来是B7层净化实验室的安全主管之一。”洛克指了指周围,“灾难爆发时,我们实验室因为有一套独立于主系统的、基于古老技术(据说也是从某个遗迹发掘出来的)的备用净化装置,勉强抵挡住了第一波最强烈的污染冲击。但大部分同事还是没能抗住后续的侵蚀或是死在了外出寻找物资的路上。只剩下我,靠着实验室残存的物资和这套还能勉强运行的净化系统,苟延残喘。”
“你说的净化残留,就是这套系统散逸出的微弱力场,对那些低阶的活性变异体有一定的驱逐效果,所以‘清道夫’一般不敢进来。但也撑不了多久了,系统的能量核心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