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的回春堂后院，弥漫着雷公藤特有的苦涩气味。江小川坐在小马扎上，熟练地用刮刀处理着坚韧的藤皮，双手早已被染成了深褐色，火辣辣地疼。但这重复性的体力劳动，反而让他混乱的心绪稍微平静了一些。
林晚晴的气色好了很多，已经能在一旁慢慢帮忙分拣药材了。钟伯依旧揣着手，眯着眼监工，时不时毒舌地挑剔两句。
那厚厚一沓钞票揣在兜里，带来了些许踏实感，但也让江小川更加迫切地想要获取信息。西郊水库、黑风峪的后续、赵天豪和苏清雪的动向……他不能像个瞎子一样被困在这方寸之地。
下午，钟伯照例要出门去附近的茶楼下棋。这是个机会。
“钟伯，我去买包烟，顺便透透气。”江小川找了个借口。
钟伯眼皮都没抬，挥挥手：“快去快回，后头那堆地骨皮还得洗呢。”
江小川应了一声，快步走出回春堂，却没有去便利店，而是拐进了巷子口那家人声鼎沸、烟雾缭绕的老式茶馆。
这种地方，三教九流汇聚，往往是城市信息最灵通的角落之一。他需要一双耳朵。
找了个不起眼的角落坐下，点了一杯最便宜的茉莉花茶，江小川竖起耳朵，如同一个最耐心的猎手，捕捉着周围的谈话碎片。
“……妈的，西郊那边最近邪门得很，好几个工地半夜闹动静，说是挖到怪东西了，吓得工人都不敢上工……” “可不是嘛，我小舅子就在那个新开的‘龙潭水库’当保安，说里头养的鱼都长得奇形怪状，跟闹了鬼似的，老板还请了和尚道士去做法事呢……” “嘘！小声点！听说那水库背后老板来头大着呢，姓赵，黑白通吃，别瞎议论……” “赵？不会是那个赵天豪吧？啧啧，那更惹不起了……”
龙潭水库！赵天豪！
江小川心中一震，果然和他猜的一样！那老板口中的私人水库就是赵天豪的产业！而且那里果然出现了异常！
他不动声色地继续听着。
另一桌的谈话又吸引了他的注意。
“……前几天晚上黑风峪那边动静才大呢！又是打雷又是放炮的，还有人说看到山里冒七彩光！后来就有好多黑西装的人进去封锁了，现在都不让靠近了……” “我也听说了，好像是什么地质勘探事故？反正闹得挺大……” “勘探个屁！我二姑家就在山脚下，她说那晚上听到的不是炮声，像是枪声！还有外国人喊叫！吓死个人嘞！”
黑风峪被封锁了？苏清雪所在的调查局出手了？看来后续处理得很快。这让他稍微松了口气，至少短时间内不用担心那里的麻烦找上门，但同时也意味着祭坛的线索暂时断了。
他又听了半晌，大多是些家长里短和市井八卦，没有再听到更有价值的信息。
看来，想要更深入的情报，需要更专业的渠道，或者……更直接的方法。
他想起昨晚那个长鱼鳞的老板。赵天豪的产业出了问题，他本人肯定不会舒服。或许……这是一个切入点？
正当他思索时，裤袋里那个廉价手机突然震动了一下。他拿出来一看，是一条来自未知号码的短信：
【“清洁”工作，有兴趣吗？目标：龙潭水库特定区域污染物。预付三万，事成再付七万。危险系数高，需自备防护。联系人：坤哥，电话：13XXXXXXXXX】
清洁工作？龙潭水库？污染物？
江小川瞳孔微缩。这短信来得太巧了！简直像是为他量身定做！是巧合？还是有人已经注意到他了？
他立刻警惕起来，仔细回想自己最近的行踪。在回春堂应该很隐蔽，昨晚出诊也只有少数人知道……是诊所里有眼线？还是发信人只是广撒网，碰巧发到了他这个新号上？
无论如何，这无疑是一个潜入龙潭水库、近距离调查的绝佳机会！而且报酬丰厚！
危险系数高？他现在最不怕的就是危险。
他几乎没有犹豫，立刻按照短信里的号码拨了过去。
电话响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