踏着那道由混乱光线构成的路径,江小川离开了那片相对“有序”的集市区域,真正深入了混沌场域的腹地。周围的景象瞬间变得更加光怪陆离,甚至连“景象”这个概念都开始变得模糊。
他仿佛走入了一条无限延伸、无限分岔的回廊。回廊的墙壁、天花板、地面,并非实体,而是由无数流动的、不断生灭的幻象构成。
这些幻象并非简单的影像,而是直接作用于认知层面。前一秒,他看到了自己在地球天桥下第一次摆摊,被路人嘲笑的窘迫场景,那种熟悉的尴尬与不甘如此真实,几乎要将他拉回过去;下一秒,画面骤变,他高踞于星海王座之上,脚下是臣服的万界生灵,权力与力量的快感如同毒药般侵蚀心灵;紧接着,又变成了林晚晴、苏清雪、艾雅等人遭遇致命危险,向他凄然求救的画面,揪心的痛苦与焦急瞬间淹没理智……
喜怒哀乐,贪嗔痴怨,无数种被放大、被扭曲的情绪与记忆碎片,如同汹涌的潮水,从回廊的每一个“像素点”中涌出,疯狂地冲击着他的心神。
这便是幻象回廊!它不攻击肉体,只侵蚀灵魂,挖掘内心最深处的执念、恐惧与欲望,将其化为最致命的武器。
江小川闷哼一声,脚步一个踉跄。即便有真理之火守护识海,那无数真实到极点的幻象依旧让他心神摇曳,道心几乎失守。他看到了父母欣慰的笑容,看到了敌人跪地求饶,看到了地球在他的守护下繁荣昌盛……每一个幻象都如此诱人,如此“合理”,诱惑着他沉沦其中,永远留在这条由自我执念构筑的回廊里。
“假的……都是假的!”江小川低吼一声,猛地一咬舌尖,剧烈的痛楚让他获得一丝清明。他全力催动真理之火,纯白的火焰在识海中爆燃,散发出坚定、澄澈的理性光辉!
“我心如铁,坚不可摧!”
“我念如灯,照破虚妄!”
真理之火的光芒所及之处,那些纷繁复杂的幻象如同阳光下的冰雪,纷纷消融、退散。它们并未完全消失,依旧在回廊的墙壁上流淌,却再也无法轻易撼动江小川的心神。他以绝对的理性,强行锚定了自我的认知,将一切外来的情绪与记忆干扰隔绝在外。
他不再去看,不再去听,只是遵循着脚下那道混沌光路的指引,一步一步,坚定地向前走去。任凭回廊两侧幻象万千,我自岿然不动。
不知走了多久,仿佛是一瞬,又仿佛是千年。前方的幻象骤然消失,回廊到了尽头。
出现在他面前的,是一条河流。
一条无法用语言形容的河流。它没有颜色,或者说它包含了所有颜色,却又呈现出一种诡异的“透明”。河水中流淌的并非水,而是无数破碎的逻辑链、数学公式、因果线以及定义本身!
这就是逻辑冥河!一切理性与秩序的坟场,也是其源头。河水奔涌,时而演绎出完美的几何图形,时而又因一个微小的悖论而瞬间崩溃重组;一段清晰的因果关系可能在下游被彻底颠覆;一个刚被定义的“概念”可能在下一秒就被赋予完全矛盾的含义。
这里,是认知的禁区。任何试图用常理去理解、去渡过的行为,都会导致自身逻辑体系的崩坏,最终被冥河同化,成为河中无数破碎信息流的一部分。
江小川停在河边,眉头紧锁。他能感觉到,真理之火对河对岸的渴望达到了顶峰,“原始信息汤”就在对面!但这逻辑冥河,比幻象回廊更加凶险。幻象攻击的是情感,而冥河攻击的是思维的基础。
他尝试将一丝神识探入河中。
刹那间,那缕神识所蕴含的“存在”定义、“时间”观念、“因果”认知,如同被投入搅拌机的玻璃,瞬间被搅得粉碎!一种极致的混乱与虚无感顺着神识连接反噬而来,让江小川闷哼一声,脸色发白,连忙切断了联系。
不能理解,不能分析,不能定义。
任何试图用“秩序”去应对“逻辑混乱”的行为,都是在自我毁灭。
那该如何渡过?
江小川看着脚下那道混沌光路,它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