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节一过,天气寒凉的现状并没有得到改善,以至于北方流民开始不断涌现,继而各地请求赈灾的奏折如同雪片般飞向京城。
然而,连年边境不太平,军费开支巨大,国库本就不甚充盈,面对内忧外患,顿时显得捉襟见肘。
绥政殿内,气氛凝重。
户部尚书捧着几乎空了的账册,老脸愁苦,“陛下,各地粮仓储备调拨殆尽,后续购粮款项……实在难以为继啊。”
萧疏临眉头紧锁,看着底下争论不休、却拿不出解决办法的群臣,第一次感到了无力。
他深知,若灾情控制不住,流民变成流寇,不用北狄入侵,国内就先乱了。
下朝后,萧疏临踏着沉重的步伐回到坤仪宫。
虽未正式举行册封大典,但苏满满的居所早已按皇后规制布置,宫人们也都恭敬地称她为“皇后娘娘”。
苏满满扶着腰缓步走近,见他眉宇间凝着化不开的愁云,柔声问道,“陛下,可是为灾情烦忧?”
萧疏临叹了口气,将国库空虚、赈灾艰难的困境简单说了。
苏满满听罢,非但未露愁容,反而若有所思地眨了眨眼,指尖轻点下颌,“哦,原来是缺钱缺粮......”
忽然间她眼眸一亮,双手轻合,“有了!明日我去趟盛世华筵,陛下可不许拦我。”
萧疏临深知她定是又有了妙计,并未多问,只含笑点头。
“当年我为了筹钱扩大酒楼生意,发明过‘预购券’。”她娓娓道来,“客人预付银钱购买餐券,既能享优惠,又可优先订座。如今朝廷也可效仿此法,发行‘赈灾国债’。”
“国债?”萧疏临若有所思地重复。
“正是!”苏满满越说越是神采飞扬,“由朝廷发行债券,承诺按期付息。不仅商贾大户可以认购,寻常百姓也能参与。这既解了燃眉之急,又能让银钱流通起来。”
她纤指轻点,细细分说,“还可设置不同面额,小到平民百姓,大到富商巨贾、达官贵人,皆可量力而行。这就叫作......集腋成裘。”
萧疏临眼中闪过惊喜,但随即又蹙眉,“想法甚好,只是.....该如何取信于民?”
苏满满狡黠一笑,从妆奁里取出一沓银票放在桌上,“这是我这两年的积蓄,总共三万两,全部认购国债。”
她执起萧疏临的手,眸光清亮,“明日我便去拜访几位商界伙伴,定要说服他们带头认购。”
指尖传来的温度让萧疏临心头微动,只听她续道,“朝廷以信立本,陛下以德服人。我们夫妻同心,何愁不能渡过难关?”
“得妻如此,是朕之幸。”萧疏临反握住她柔软的手,眼底终于漾开战事爆发以来第一抹真切的笑意,“更是天下之幸。”
此后数日,苏满满晨起便乘着马车穿梭在京城各处。
她先是拜访了京城几大有名的酒楼老板,又约见绸缎商会会长,连远在津门的海运商帮都派了管事前来洽谈。
战守瑜持剑随行,陪着她往来于各府邸之间——萧疏锦的父亲安郡王率先认购五万两,王婉茹也说服父亲出资三千,连平日里最是吝啬的户部侍郎也解囊相助。
小郡王萧疏锦为表心意,竟将心爱的猎鹰和宝马都变卖了,将两千两银票亲自送到坤仪宫。
他拍着胸脯向苏满满请功,“满满姐说得对,国难当头,匹夫有责!”
“认购国债”的消息乘着驿道快马传到行宫时,太上皇正提着钓竿在池边垂钓。
听闻京城近况,他随手将钓竿递给内侍,转身对正在亭中刺绣的太后笑道,“宫里孩子们在唱大戏,咱们也该回去敲敲边鼓了。”
是夜,三辆青帷马车碾着月色悄无声息地驶入宫门。
太上皇连朝服都未换,身着常服便径直往御书房而去,贴身内侍王公公手里拎着个沉甸甸的包裹,步履沉稳地跟在身后。
太后在宫道上遇见匆匆赶来的苏满满,不等她行礼便扶住胳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