柯一文稍稍松了口气，但眉头依然皱着：“可是……总觉得韵生老师最近好像很容易累，说的话也有点……”
他努力想着形容词，“有点奇怪。”
“比如？”江南宇挑眉。
“就是……突然会说一些听起来很有道理，但又好像藏着什么的话。”
柯一文努力回忆着，“比如让我不要被力量迷惑，要坚定内心……还让洛老师看着我。”
他说到最后，自己都有些哭笑不得，“我能做什么傻事吗？”
江南宇听完抬手拍了拍柯一文的肩膀，力道不轻，带着她一贯的干脆利落。
“他那是害怕你过度追求力量被反噬，关心则乱。”
她的语气听起来很理所当然，“你是他认真教过的学生之一，他难免唠叨几句。”
“至于洛化愠……让他看着你就看着你，哪那么多为什么？说不定是怕你训练偷懒。”
这个解释听起来似乎也说得通。
柯一文“哦”了一声，虽然觉得好像有哪里不太对劲，但江南宇的态度太过自然，让他一时也挑不出毛病。
话题似乎本该到此为止。
但一阵短暂的沉默后，江南宇看着桌子上发着光的台灯，忽然像是想起了什么，语气平淡地开口：“说起来，你老师以前也这样。”
“看着温和很好说话的样子，实则私底下轴得很，决定好了的事谁也拉不回来，对自己尤其狠。”
柯一文愣了一下，没想到会突然听到关于老师过去的事，立刻竖起了耳朵。
江南宇似乎并没打算详细说，只是目光有些悠远，像是透过眼前的训练场，看到了很久以前的时光。
“我年轻那会儿……”
她顿了顿，似乎觉得这个开头有些老气，改口道，“就异化还没降临的时候，我学医的，神经医学方向，硕博连读，觉得自己前途一片光明，能拯救世界的那种。”
她的语气里带着一点极淡的自嘲，但眼神却很平静。
“后来嘛，异化来了，命星也觉醒了，当时和我一起的，还有个同校的男生，也是命星者。”
“本来我不该在乎他，但……谁让他是我男朋友呢。”
柯一文听完最后一句话后眼睛都直了，耳朵仿佛都竖了起来。
“我们之间没什么惊天动地的爱情故事，我家族也不反对他，我们就是觉得合适，然后顺其自然就在一起了。”
“想着以后大概就是一起出任务，一起变强，平平淡淡也挺好。”
柯一文屏住呼吸，不敢打扰。他从未听江南宇提起过这些。
“可惜，我们的运气不太好。”江南宇的声音没什么起伏，像在说别人的事，“我四阶的时候，他就死在地狱了。”
“不是多么壮烈的牺牲，就是一次常规的驻守基地任务，遇到了硬茬子，为了断后，他把一整山的异兽都引过去，炸了能量核心，同归于尽。”
她的叙述极其简洁，没有描绘细节，没有渲染情绪，但那份冰冷的结局本身就已足够沉重。
她现在记忆中最后清晰的画面，是简报上传回的、那座被暗红色天光笼罩的嶙峋山峰的远景。
以及随后标识为“能量核心过载爆炸”的炽烈光晕，吞噬一切的画面……
没有遗体，没有遗言，只有一座死寂的山，和一个再也无法被填满的内心空洞。
“消息传回来的时候，我好像……没什么感觉。”
江南宇继续说着，语气依旧平淡，“不觉得特别悲伤，好像也没力气去恨那些异兽，就是……空了。”
“然后我就开始不停地救人，杀人，救人，杀人……我没有什么强的武器，只能学习做毒药，希望之后能靠毒药，毒死一个首领级”
“我像个陀螺，不能停，一停就会想些没用的。”
“后来，偶尔会觉得麻木得喘不过气，就会去地狱，远远看看那座山，也不做什么，就看一看，好像那样就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