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皇子赵珩在府中收到生母突发恶疾暴毙的消息。
他砸碎了满室珍宝,猩红着眼看向皇宫方向,心中充满恐惧与不安!
连夜去了外祖父于家寻求庇护!
吏部尚书于兴居在接到女儿于嫔突发恶疾暴毙的消息时,只觉得眼前一黑,险些栽倒在地。
他混迹官场数十载,如何不知这暴毙二字背后的血腥意味?
尤其是二皇子刚被申斥,夜里于嫔就没了,这分明是皇帝清算的信号!
恐惧如同冰冷的毒蛇,瞬间缠紧了他的心脏。
他不敢有丝毫耽搁,甚至连官服都来不及换,立刻命人备轿,连夜叩响宫门,请求面圣。
养心殿内,灯火通明。
皇帝赵明稷并未就寝,他负手立于窗前,看着窗外沉沉的夜色,脸上看不出喜怒,只有眼底深处残留着一丝对庄妃的愧疚和痛惜。
“陛下,吏部尚书于兴居在宫外求见,说是……前来请罪。”大太监张福海悄步进来,低声禀报。
皇帝嘴角勾起一抹冰冷的弧度:“请罪?让他滚进来。”
于兴居几乎是连滚爬爬地进了养心殿,一进门便扑通一声跪倒在地,以头抢地,老泪纵横,声音颤抖得不成样子。
“老臣教女无方,致使孽女犯下弥天大罪,死有余辜!老臣惶恐,特来向陛下请罪!求陛下看在老臣多年兢兢业业、为朝廷效力的份上,宽恕于家满门!”
他磕头如捣蒜,额头上很快便是一片青紫,哪里还有半点朝廷一品大员的威仪。
皇帝缓缓转身,居高临下地看着匍匐在地的于兴居,声音平淡,却带着无形的压力。
“于嫔戕害皇嗣,谋害妃嫔,其罪当诛。朕已赐她鸩酒。于爱卿,你说……她为何会走到这一步?”
于兴居浑身一颤,头埋得更低,几乎是趴在了地上:“是……是臣教女无方,纵容她骄横跋扈,才酿成今日大祸!臣有罪!臣万死!”
“哦?仅仅是教女无方吗?”皇帝踱步到他面前,玄色的龙袍下摆在于兴居眼前晃动,“朕怎么听说,于嫔在宫中行事,多有依仗外戚之势?甚至敢口出狂言,说她哥哥于赢不会放过朕?”
于兴居吓得魂飞魄散,这话若是坐实,那就是谋逆大罪!足以让于家满门抄斩!
他连忙痛哭流涕地辩解:“陛下明鉴!绝无此事!那皆是逆女疯癫胡言!我于家对陛下忠心耿耿,天地可鉴!绝无半点不臣之心啊陛下!”
他一边哭诉,一边偷偷观察皇帝的脸色。
见皇帝依旧面无表情,心知此事难以轻易揭过,必须拿出足够的诚意和代价。
他一咬牙,继续道:“逆女罪孽深重,死不足惜!老臣……老臣愿辞去吏部尚书一职,回乡闭门思过,以求陛下宽宥!只求陛下……莫要牵连于家无辜老小!”
说出辞官的话,于兴居心都在滴血。
吏部尚书,掌管天下官员升迁考课,是何等重要的位置!
这是他经营半生才爬上的高位,如今却要亲手放弃。
但为了保住家族,他不得不断尾求生。
皇帝沉默地看着他,殿内只剩下于兴居压抑的抽泣声。
良久,皇帝才缓缓开口,声音听不出情绪:“于爱卿为官多年,没有功劳也有苦劳。既然你主动请辞,朕便准了。”
于兴居心中一块大石落地,却又涌起无尽的失落和恐惧。
丢了官位,于家等于折了最大的依仗,日后他那些仇家怕不是得把他生吞活剥了……
“至于于家其他人……”皇帝顿了顿,在于兴居提到嗓子眼的目光中,继续说道,“朕并非滥杀之人。于嫔之罪,罪在她一人。你既已辞官,便带着家眷,即日离京,返回原籍去吧。无诏,不得入京。”
逐出京城!
于兴居眼前又是一黑。
这等于将于家的根基彻底拔除了!
从此于家便远离了权力中心,再难有起复之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