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诸位皆是国之栋梁,欧阳年轻识浅、资历尚微,岂能受诸位如此大礼?这实在是要折煞欧阳了。”
他话语温煦,仿佛昨日那剑拔弩张、险些上演全武行的激烈冲突,真的只是一场无足轻重的“误会”,仿佛从未发生过一般。
柳甫等人被他扶起,心中却无半分轻松之感。
欧阳旭越是表现得云淡风轻、宽宏大量,他们心中就越是没底,犹如揣了只活蹦乱跳的兔子,七上八下、忐忑不安。
这分明是官场上典型的“面上笑呵呵,脚下使绊子”的姿态,让人捉摸不透其真实意图。
“御史大人宽宏大量,柳某更是惭愧得无地自容!”柳甫不肯起身,依旧保持着躬身的姿态,以表自己的诚意与悔恨。
“逆子及其同伙顽劣不堪、品行恶劣,昨日种种恶行,柳某已尽数知晓。”
他们不仅口出污言秽语,辱及御史清誉,更竟敢威逼官眷,甚至意图对钦差动手,此等行径,实乃无法无天、罪大恶极,罪不容赦?”
“今日,柳某将他们绑来,就是要交由御史大人,依律严惩,绝不姑息迁就,绝无半句怨言!”
说着,他侧过身,对身后厉声喝道:
“逆子!还不快滚过来,向欧阳御史磕头认罪!”
声音严厉而决绝,不容置疑。
柳文轩、周茂、赵天佑等人闻言,浑身一颤,在各自长辈严厉目光的逼视下,踉踉跄跄地走上前,“扑通”几声,齐刷刷跪倒在欧阳旭面前,以头触地,带着哭腔道:
“欧阳御史,我知错了,昨日是我猪油蒙了心,酒后失德、胡言乱语,冲撞了御史大人和各位娘子,我罪该万死!求御史大人恕罪啊!”
“御史大人,我再也不敢了!求您大人有大量,饶过我们这一次吧!”
“……”
几人磕头如捣蒜,背上荆条随着动作晃动,刺得他们龇牙咧嘴、痛苦不堪,更添几分狼狈之态。
欧阳旭目光平静地看着他们,既未立刻叫起,也未出言斥责,只是沉默了片刻。
这短暂的沉默,却仿佛有千钧之重,沉甸甸地压在每个人的心头,让柳甫等人的心直往下沉,仿佛坠入了无尽的深渊。
过了一会儿,欧阳旭才轻轻叹了口气,语气颇为“诚恳”地说道:
“诸位公子请起吧,年轻人,血气方刚,偶尔行事冲动、意气用事,也是在所难免。”
“既然诸位已知错,欧阳又岂是揪住不放、不通情理之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