座微缩的小山。
欧阳旭与班朋兴二人,就着愈发微弱、摇曳不定的灯火,仍不知疲倦地剖析时弊、畅谈抱负。
二人越说越是心潮澎湃、慷慨激昂,只觉相见恨晚,浑然忘却了时间的悄然流逝。
从具体详实的江南案,到高屋建瓴的治国理念,从盘根错节的吏治积弊,到关乎国运的边关军务,两人思想激烈碰撞,竟生出无数共鸣与智慧火花。
那份基于共同理念的同盟之情,在这深夜的恳切交谈中迅速巩固、升温,愈发坚如磐石。
直到门外传来轻柔而规律的叩门声,紧接着是赵盼儿那温婉中带着一丝关切的声音在门外响起:
“旭郎,已是亥时三刻了,你与贵客交谈已久,可需备些夜宵茶点,以解饥乏?”
这声音如同一道清泉,将沉浸在宏大叙事中的二人瞬间惊醒。
欧阳旭猛地抬头,看向窗外,只见月色西斜,万籁俱寂,整个世界仿佛都沉浸在深沉的静谧之中。
他这才惊觉,竟已过了亥时。
班朋兴也是一脸愕然,随即抚额苦笑:
“竟是这般时辰了!只顾与贤侄畅谈国是、纵论天下,竟忘了金乌早已西坠,玉兔亦将归位,实在是扰了贤侄休息,更是怠慢了尊夫人,本官之过也。”
欧阳旭连忙起身,歉然道:
“班公言重了,能与班公一席谈,如沐春风、胜读十年书,晚辈受益良多,只恨时光太短、相谈不尽。”
说着,他快步上前,轻轻打开房门。
只见赵盼儿端着一个红漆托盘,亭亭玉立地站在门外。
托盘上放着两碗热气腾腾、香气扑鼻的粥和几样清淡爽口的小菜。
她眉眼间带着些许倦意,却更显温婉体贴、柔情似水,见到欧阳旭和班朋兴,她盈盈一礼,轻声说道:
“班大人,旭郎,夜深寒重,用些热粥暖暖胃吧,以免伤了身子。”
班朋兴见赵盼儿如此贤惠识礼、端庄大方,心中对欧阳旭更是高看一眼、赞许有加,连声道:
“有劳夫人,有劳夫人了,是本官与欧阳御史谈得忘形、忘乎所以,累得夫人深夜还要操劳、辛苦备膳,实在是过意不去、于心不安。”
欧阳旭心中暖流涌动,接过托盘,对赵盼儿柔声道:
“盼儿,辛苦你了,夜已深了,你早些歇息。”
赵盼儿微微摇头,目光在欧阳旭略显疲惫却精神亢奋的脸上停留片刻,眼中流露出理解与支持、温柔与深情,轻声道:
“旭郎与班大人商议的是国家大事、社稷安危,妾身不懂这些,只能在旁做些力所能及的小事,只要旭郎觉得值得、心怀畅快便好。”
班朋兴见时辰确实太晚,不便再多留、叨扰,便起身告辞:
“贤侄,今日便到此为止,老夫受益匪浅、收获颇丰!”
“明日,待老夫回去细细梳理这些证据、谋划章程,定下行动之策,再来与贤侄商议后续事宜、共图大计。”
“好,班公慢走,晚辈明日便在会馆恭候大驾、静候佳音。”欧阳旭亲自提着灯笼,将班朋兴一直送出会馆大门。
他站在门口,看着班朋兴在随从的护卫下,渐渐消失在茫茫夜色之中,这才转身返回。
回到内室,赵盼儿正轻柔地为他整理着略显褶皱的衣袍,动作细腻而温柔。
欧阳旭从身后轻轻拥住她,将下巴抵在她柔软的发间,嗅着那令人安心的淡淡馨香。
白日里与小人周旋的谨慎小心、深夜中与重臣密谈的紧张疲惫,仿佛都在这一刻得到了舒缓、烟消云散。
“盼儿,”他低声唤道,声音里带着一丝歉意和深深的依赖,“本想着江南东路之事已了,我们很快便能启程去西路,领略另一番别样风光、大好河山。”
“不想班钦差突然到来,此案关系重大、牵连甚广,后续诸多关节、繁杂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