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车厢角落沉默不语的相言,不知道这位“人形黑洞”现在在想什么。
最终还是杰西忍不住,凑到克劳德身边小声问道:“克劳德,分开之后出什么事了吗?你们碰见神罗的追兵了吗?”
“没有。”克劳德缩在货物堆旁,看了一眼相言的方向,随后又缓缓收回目光,“碰见了熟人。”
“熟人?谁啊?”毕格斯和威吉也凑了过来。
克劳德抿了抿唇,萨菲罗斯的名字在喉咙里滚了滚,最终还是没能说出口。他再次下意识的抬眼看向靠在角落里闭目养神的相言。
相言没有睁眼,只是淡淡的开口,替克劳德回答了:“一个脑子泡烂的神经病,说了些混账话,不用放在心上。”
众人:“......”
脑子被泡烂的神经病是谁?好想知道啊。
巴雷特看着相言,又看了看克劳德,憋了半天,还是忍不住开口:“喂,迪特瑞尔,以前就听说你和萨菲罗斯......不是那啥吗?他是怎么失踪的?你当初为什么要离开神罗?”
相言终于睁开了眼睛,金色的眸子在车厢的灯光下显得格外幽深。他瞥了巴雷特一眼,那眼神让巴雷特瞬间感觉脖子后面凉飕飕的。
“我捅了他一剑。”相言的声音没什么起伏,却带着一种沉重无比的感觉,比起当初无措解释着不是自己的时候,他坦然的接受了这个事实,“他接受不了兄弟的背叛,所以自己跳进魔晄炉了。”
车厢内再次陷入沉默,巴雷特等人被这毫不掩饰的“事实”震住了,就连克劳德都看向相言,手无意识的挪到背后,摸了摸破坏剑的剑柄。
“都是过去的事了。”相言深吸一口气,像是将那千疮百孔的心毫无保留的撕开展示在别人面前,“我和他都是神罗的实验品,不同的是......我们诞生的源头不同。”
相言的声音在车厢内回荡,带着一种奇特的平静,却比任何歇斯底里的怒吼都要令人心悸。他说完那句话后陷入了短暂的沉默,金色的眸子低垂,仿佛在审视那段被痛苦和迷茫浸透的过往。
巴雷特等人屏住了呼吸,连杰西都捂住了嘴。捅了萨菲罗斯一剑?萨菲罗斯自己跳进魔晄炉?这信息量一时间砸的他们头晕目眩。
“实验品......”巴雷特喃喃重复,这个词像毒气渗入车厢内本就稀少的空气。他看向相言的眼神中,敌意褪去了一些,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复杂的情绪。
“没错,实验品。”相言抬起头,目光扫过车厢内的所有人,“萨菲罗斯,是被宝条利用杰诺瓦细胞和人类胚胎孕育出来的‘完美武器’。而我......”他顿了顿,“是被神罗从2000年前的冰层中挖出来的,冠以毁灭之神名头的‘灾祸’,神罗为了获取我的力量,但又不想让我苏醒,所以抽取了我血液试图复刻出能够完全听命于他们的复制品,目的是为了制作出专门针对萨菲罗斯的武器。”
车厢内死寂一片,只有车轮碾过铁轨的哐当声。2000年前,毁灭之神,灾祸,复制品,武器。这些词完全超出了他们这些贫民窟反抗组织的认知范畴,听起来天方夜谭,却又带着一种令人毛骨悚然的真实感。
“实际上,”相言的声音带着一种近乎残忍的语调,“我的诞生还要更有趣一些,不过这些不是你们该了解的事情。你们只需要知道,无论是我还是萨菲罗斯,都是被神罗玩弄的棋子,是宝条手里的小白鼠。”
他的目光最后落在克劳德身上,“但是你,克劳德,你只需要做好你自己就好。”
克劳德的呼吸变得急促,他破碎的记忆里似乎响起相言的声音,那是在某次任务前对新兵们的鼓舞,他对着所有憧憬着成为特种兵,憧憬着“英雄”与“战神”的年轻人说出的那句话。
“与其盲目追逐他人的脚步,不如找到合适自己的道路,超越自己。然后,成为自己的英雄。”
做自己?如何做自己?自己难道不是本身就是自己吗?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