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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种姿态，比任何激烈的反抗都更让他……心烦意乱。
他想起她哼唱安眠曲时轻柔的嗓音，想起她偶尔看向他时那依赖又怯懦的眼神，想起她脚踝上那颗他亲手戴上的、象征着绝对拥有的蓝宝石……而现在，这一切似乎都要随着她的沉默一起死去了。
他皱紧了眉头，心底那股因被“背叛”而燃起的怒火，不知何时，被一种更复杂的、带着焦躁的情绪取代。他不能允许她就这么“消失”。
他向前走了几步，在她身后的不远处停下。
“说话。”他命令道，声音依旧带着惯有的冷硬，但那冷硬之下，似乎隐藏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慌乱。
沈清辞没有回头，甚至连肩膀都没有动一下。只有那无声滑落的泪水，证明她还活着。
陆寒洲的耐心在她这死水般的沉默中逐渐耗尽，但更多的是一种失控感。他习惯于掌控一切，包括她的情绪。而现在，他感觉自己正在失去这种掌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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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着我！”他的语气加重了几分。
沈清辞终于有了反应。她极其缓慢地、像是用尽了全身力气般，转过头来。
泪眼朦胧，脸色苍白，眼神空洞得像失去了所有星辰的夜空。她就那样看着他，没有任何情绪，没有怨恨，没有乞求，只有一片荒芜。
这种眼神，让陆寒洲的心像是被什么东西狠狠揪了一下。
他看着她手腕上尚未完全消退的红痕，看着她消瘦的脸颊，看着她那仿佛一触即碎的模样……所有的怒火和怀疑，在这一刻，似乎都被一种更强大的、想要重新将她攥在手心的冲动覆盖了。
他不能失去这件“藏品”，至少，不能以这种方式。
他喉结滚动，所有质问和教训的话都堵在了喉咙里。最终，他只是生硬地、带着一丝连自己都未曾察觉的妥协，开口道：
“把饭吃了。”
说完，他几乎是有些狼狈地转身，快步离开了房间。门没有立刻落锁，像是在犹豫，又像是在等待。
直到他的脚步声消失在走廊尽头，沈清辞才缓缓地、极其缓慢地，收回了目光。
她低下头，看着自己冰冷的手指，嘴角极其微弱地勾动了一下，快得如同幻觉。
以退为进。
她成功地，用极致的脆弱，撬动了他坚冰般的意志。
虽然前方依旧迷雾重重，但至少，她撕开了一道微小的裂缝。
接下来，就是要让这道裂缝，越来越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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