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场近乎野蛮的拥抱和第一次低头的宣言之后，别墅里紧绷的气氛似乎缓和了些许。沈清辞依旧沉默，但不再完全拒绝食物，偶尔会在陆寒洲的注视下，小口喝完一碗汤。她脚踝上的定位器依旧在，但房间的窗户被重新打开，信号屏蔽器也被撤走。这是一种默许的“解禁”，带着施舍的意味，也像是在为下一次“探险”铺设舞台。
几天后，陆寒洲没有任何预兆地宣布，带她去城郊的私人温泉度假村。
“你需要放松。”他给出的理由冠冕堂皇，语气却是不容置疑。
沈清辞没有反对，顺从地跟着他上了车。她需要这份“放松”带来的活动空间，也需要观察陆寒洲在非工作环境下的状态。更重要的是，脱离熟悉且布满眼线的别墅，或许能让她找到一丝喘息和运作的缝隙。
度假村隐匿在山谷之中，被大片竹林和温泉蒸汽笼罩，静谧得仿佛与世隔绝。他们入住的是最深处一栋独立的和风别院，自带露天温泉池，隐私性极佳。
抵达时已是傍晚。佣人准备好一切后便悄然退去，偌大的别院里只剩下他们两人。空气里弥漫着淡淡的硫磺味和竹叶的清香。
“去泡一下。”陆寒洲脱下西装外套，松了松领口，对站在廊下有些局促的沈清辞说道。他目光扫过她依旧苍白的脸，补充了一句，“对你身体有好处。”
沈清辞垂下眼帘，轻轻“嗯”了一声。她回到房间，换上准备好的素色浴衣，布料柔软，却让她感觉比任何华服都更不自在。这身装扮，意味着卸下伪装，意味着一种她不愿面对的、近乎赤裸的相对。
当她磨蹭着走到露天温泉池边时，陆寒洲已经在了。
氤氲的水汽如同乳白色的轻纱，弥漫在池面上空，模糊了周围的景物，也模糊了人的轮廓。他靠在池边，闭着眼，黑发被打湿，几缕凌乱地贴在额前。水珠顺着他线条分明的下颌和结实的胸膛滑落，没入水中。蒸腾的热气让他冷硬的五官柔和了些许，却也衬得那具隐藏在水下的身躯更加充满蓄势待发的力量感。
沈清辞的脚步在池边顿住，心跳不受控制地加快。水汽湿热，扑在脸上，带来一阵莫名的燥热。
似乎是察觉到她的到来，陆寒洲睁开了眼。
隔着朦胧的水雾，他的目光精准地捕捉到她，不再是平日的审视和冰冷，而是带着一种……灼热的、毫不掩饰的探究与占有。那眼神像是有实质的温度，烫得沈清辞几乎想后退。
“下来。”他开口，声音因为温泉的热度而比平时更加低沉沙哑，带着一种不容抗拒的磁性。
沈清辞攥紧了浴衣的袖口，指尖发白。她深吸一口气，强迫自己冷静，然后小心翼翼地顺着石阶，一步步走入温暖的池水中。
水温恰到好处地包裹住她有些冰凉的肌肤，带来一阵战栗。她选择在离他最远的对角位置坐下，将身体尽可能多地埋入水下，只露出肩膀和头颅。
池水荡漾，细微的波纹在他们之间无声地传递。
没有人说话。只有温泉水咕嘟冒泡的声响，和远处隐约的竹叶沙沙声。
陆寒洲的目光始终没有离开她。隔着水汽，沈清辞能感觉到那视线如同无形的触手，掠过她被打湿黏在颈侧的发丝，掠过她因为热气而微微泛红的脸颊，掠过她水下若隐若现的锁骨曲线。
他像是在欣赏一件终于完全属于他的藏品，目光专注，甚至带着一丝贪婪。
沈清辞如坐针毡。她低下头，假装看着水面的波纹，内心却警铃大作。这种氛围太危险了。脱离了别墅那个熟悉的“战场”，在这个私密又暧昧的空间里，所有的伪装似乎都变得更加脆弱。她必须更加小心，不能让他察觉到任何一丝她内心的警惕和算计。
“过来。”
他突然开口，打破了沉寂。
沈清辞身体一僵。
“我这里视野更好。”他补充道，语气平淡，却带着天生的命令口吻。
沈清辞迟疑着，没有动。
陆寒洲似乎失去了耐心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