病去如抽丝。连续几日的昏沉高热终于彻底退去,留给沈清辞的是一片劫后余生般的虚弱和空洞。她靠在床头,阳光透过加装的栏杆,在昂贵的埃及棉床单上投下冰冷僵硬的光影。女保镖刚喂她吃过清淡的粥,卧室里只剩下她一个人,以及无处不在的死寂。
门被推开时,没有脚步声。
陆寒洲像是凭空出现,无声无息地立在门口,逆着光,高大的身影填满了门框,带来一种窒息的压迫感。他显然回去简单整理过,换上了干净的衬衫,胡茬剃净,恢复了那副冷峻的模样,只是眼底那浓重的、无法掩饰的红血丝和深嵌的疲惫,昭示着过去几天不眠不休的痕迹。
他没有说话,只是用那双深不见底的眼眸,死死地盯着她。那目光不再是病中那种混杂着恐慌的复杂,而是重新凝结成了坚冰,只是这冰层之下,仿佛有滚烫的岩浆在疯狂奔涌,即将破壳而出。
沈清辞被他看得心脏一缩,下意识地攥紧了手下的床单。她垂下眼睫,不想与他对视,试图用沉默维持自己最后的尊严和防线。
她的回避,像最后一根稻草,压垮了陆寒洲那本就绷紧到极致的神经。
他动了。
不是缓慢的靠近,而是如同被激怒的猎豹,几步便跨到床前,带着一阵冷冽的风。沈清辞甚至来不及惊呼,下巴就被他修长而冰凉的手指狠狠攫住,力道之大,迫使她猛地抬起头,撞进他那双翻涌着骇人风暴的眸子里。
那里面,是毁天灭地的气息。
“看着我!”他低吼,声音嘶哑,带着一种濒临崩溃的绝望和狂怒。
下一秒,他猛地俯身,狠狠地吻住了她的唇!
那不是吻,是惩罚,是吞噬,是占有欲彻底失控的宣泄。他的唇瓣带着灼人的温度,却又冰冷得像铁,蛮横地撬开她无力抵抗的牙关,带着一种几乎要将她拆吃入腹的狠戾,掠夺着她胸腔里本就稀薄的空气。
沈清辞的大脑一片空白,浑身的血液仿佛在这一刻凝固。她僵硬地承受着,被他身上那股熟悉的、带着雪松与权势味道的冷冽气息完全包裹、淹没。屈辱、愤怒、还有一丝连她自己都唾弃的、源于生理本能的战栗,让她剧烈地挣扎起来。
可她太虚弱了,那点微弱的推拒,落在他坚硬的胸膛上,如同蚍蜉撼树。
她的挣扎似乎更加激怒了他。他的吻变得更加暴烈,一只手紧紧箍住她的后颈,不让她有丝毫退避的可能,另一只手则死死扣住她的腰,将她更紧地按向自己,仿佛要将她揉碎,嵌入自己的骨血之中。
窒息感阵阵袭来,眼前开始发黑。就在沈清辞以为自己会就这样晕过去时,陆寒洲却猛地松开了她的唇。
他依旧紧贴着她,额头抵着她的额头,灼热而紊乱的呼吸交织在一起。他的胸膛剧烈起伏,那双近在咫尺的赤红眼眸,如同困兽,死死锁住她因缺氧和愤怒而涨红的脸,以及那微微红肿、带着水光的唇瓣。
然后,沈清辞听到了他沙哑到极致,带着一种近乎破碎的、痛苦又强势的命令,一字一句,砸在她的耳膜上,也砸在她冰冷的心湖里,激起惊涛骇浪:
“吻我。”
他盯着她骤然收缩的瞳孔,喘息着,语气里带着一种令人心惊的偏执和……一丝不易察觉的、连他自己或许都未曾意识到的乞求:
“像真的爱我那样。”
空气仿佛在这一刻彻底凝固。
沈清辞怔住了,浑身的血液似乎都冲向了头顶,让她耳畔嗡嗡作响。她看着眼前这张放大的、俊美却写满痛苦与疯狂的脸,看着他眼底那深不见底的、几乎要将她也一同拖入毁灭深渊的黑暗。
荒谬。
无比的荒谬。
他囚禁她,监视她,用强权碾压她,逼得她心力交瘁,病弱垂危。如今,却在她刚刚从鬼门关挣扎回来的瞬间,用这样暴风雨般的方式,索要一个……“像真的爱他”的吻?
恨意如同毒藤,瞬间缠绕了她的心脏,勒得她几乎喘不过气。她真想放声大笑,笑他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