悠扬的弦乐渐息,璀璨的水晶吊灯将光芒聚焦于宴会厅前方铺设着深红色天鹅绒的拍卖台。衣香鬓影的喧嚣如同退潮般缓缓落下,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混合着期待、较量与金钱气息的静谧。拍卖师身着笔挺的燕尾服,步履从容地走上台,敲下了象征开始的木槌。
“女士们,先生们,晚上好。欢迎莅临‘天使之心’慈善拍卖晚宴……”
沈清辞与陆寒洲坐在全场视野最佳的中心位置。她能感觉到无数或明或暗的目光依旧胶着在他们身上,尤其是她身上。墨绿丝绒与深海蓝宝构筑的堡垒,并不能完全隔绝那些探究与评估。她微微调整了一下坐姿,脊背挺得笔直,目光投向拍卖台,神情专注,仿佛真的被即将开始的拍卖所吸引。
陆寒洲的手臂随意地搭在她身后的椅背上,是一个充满占有意味的姿态。他神色淡漠,似乎对周遭的一切并不在意,但那双锐利的眼眸,却像精准的雷达,不动声色地扫视着全场,掌控着一切。
第一件拍品是一幅十九世纪的欧洲风景油画,笔触细腻,色彩沉稳。竞拍开始,举牌者寥寥,价格平稳上升。陆寒洲没有任何表示,仿佛只是来看戏。
沈清辞安静地看着,心中却在飞速盘算。她知道,真正的较量尚未开始,前面的这些不过是开胃小菜。
很快,拍卖进入了珠宝环节。
一枚镶嵌着巨大艳彩黄钻的胸针被呈上展台,在灯光下折射出夺目的火彩。拍卖师报出起拍价,场内立刻响起了几声竞价。
就在这时,沈清辞身侧的陆寒洲,漫不经心地抬起了手。
他甚至没有看拍卖师,只是用指尖,轻轻示意了一下。
“陆先生,出价一百万。”拍卖师的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恭敬。
场内安静了一瞬。这枚胸针虽美,但起拍价并不算高,陆寒洲直接加价到一个远超当前叫价的位置,姿态随意得如同在买一份晨报。
有人尝试着跟了一次价。
陆寒洲眼皮都未抬,再次抬手。
“一百五十万。”
干脆,利落,带着不容置疑的强势。
再无一人举牌。木槌落下,胸针归属陆寒洲。侍者恭敬地将成交单送至他面前,他看也未看,直接在指定位置签下自己的名字,然后侧头,对沈清辞低语:“颜色很正,衬你。”
沈清辞微微颔首,脸上适当地泛起一丝(伪装的)红晕,轻声道:“谢谢。”
心底却是一片冷然。这枚胸针,不过是宣告他主导权的开始。
接下来,一条由哥伦比亚祖母绿串联而成、其间点缀着梨形钻石的项链;一对镶嵌着罕见帕拉伊巴碧玺的流苏耳环;一枚造型古典、主石为十克拉无瑕蓝钻的戒指……一件件璀璨夺目的珠宝被呈上,陆寒洲频频举牌。
他的竞价方式始终如一:要么不参与,一旦出手,便以压倒性的价格优势,迅速终结战斗,不给任何人拉锯的机会。仿佛这些动辄数百万、上千万的珠宝,于他而言,不过是博身边美人一笑的小玩意儿。
每一次木槌为他落下,全场目光便会再次聚焦于沈清辞。那目光中,有毫不掩饰的羡慕,有深深的嫉妒,也有精明的评估——这个女人,在陆寒洲心中的分量,显然远超他们之前的想象。
苏晚坐在不远处,看着陆寒洲一次次为沈清辞一掷千金,看着那些华美的珠宝如同贡品般被送到沈清辞面前(至少是名义上),她手中的香槟杯几乎要被捏碎。那抹刺目的红色身影,因为极致的愤怒和嫉恨而微微颤抖。她精心挑选的礼服,她引以为傲的家世,在陆寒洲这毫不掩饰的、用金钱堆砌的“宠爱”面前,显得如此苍白可笑。
沈清辞能感受到那道如同实质的、恶毒的目光。她始终保持着得体的微笑,对陆寒洲的每一次“赠予”都报以温顺的回应,偶尔还会低声与他交谈一两句,姿态亲昵。
但在无人注意的桌面之下,她放在膝盖上的手,指尖微微蜷缩。这些珠宝,不过是更加华丽的锁链,将她与陆寒洲捆绑得更加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