加密通讯器在掌心的冰冷触感尚未褪去，沈清辞看着面前已经换上黑色战术服、周身气息愈发冷峻的陆寒洲，再次重复了自己的决定：“我要去。”
这不是商量，而是陈述。她的脸色依旧苍白，但眼神里的坚持不容动摇。那个实验室是她的梦魇，是她丢失记忆的源头，更是可能藏着“潜渊”和她自身秘密的关键。她无法安然坐在这个看似安全的牢笼里，等待别人带回可能决定她命运的消息。
陆寒洲正在检查一支造型紧凑的手枪，闻言动作未停，只是抬眸扫了她一眼。他的眼神锐利，带着审视，仿佛在评估她是否真的能承受地下那可能超出想象的景象，以及随之而来的风险。
“那里不是宴会厅。”他声音冷淡，陈述着一个事实，“情况未知，可能发生任何事。你的身体和精神状态，未必能承受。”
“我知道。”沈清辞迎着他的目光，没有丝毫退缩，“但我比你们任何人都更可能‘感觉’到一些东西。那些被遗忘的记忆碎片，在特定的环境下，可能会被触发。我的分析能力，对你们解读那些非结构化的信息也有帮助。”她顿了顿，声音低了些，却更加清晰，“那里面，有我的过去。我有权利知道，也必须去面对。”
陆寒洲沉默地看着她。她穿着罗德准备的同款黑色便服，头发利落地束在脑后，露出光洁的额头和那双此刻写满倔强与某种破釜沉舟勇气的眼睛。她不再是那个需要他时刻护在羽翼下的惊弓之鸟，而是一个要求并肩作战的盟友。
他需要她的直觉和分析能力，这一点他无法否认。那些破碎的记忆线索，确实可能是指引他们避开陷阱、找到核心的关键。但他同样清楚，带她下去，意味着要分神保护，意味着将她也彻底置于最危险的境地。
利弊在心中飞速权衡。
最终，他收回目光，将检查好的手枪插入腿侧的枪套，语气没有任何起伏：“跟紧我。一切行动听指挥。如果出现无法控制的状况，罗德会立刻带你撤离，不得异议。”
这就是同意了。
沈清辞紧绷的心弦微微一松，随即又被更大的紧张感取代。她用力点了点头：“好。”
一小时后，几辆经过特殊改装的黑色越野车，在夜色和严密安保的掩护下，悄无声息地驶入了废弃化工厂的警戒区域。入口处已经被工程人员扩大并进行了临时加固，像一个张开巨口的怪兽，散发着阴冷潮湿的气息。
戴上防护面罩，穿上厚重的防护服，沈清辞跟在陆寒洲身后，踏入了那条倾斜向下的通道。强烈的消毒水和某种难以形容的、混合着霉变与化学试剂的怪异气味透过面罩隐约传来。头顶的临时照明灯投下惨白的光线，将墙壁上那些焦黑痕迹和可疑污渍照得更加清晰，也映照出地面上机器人清理出的、通往深处的路径。
每向下走一步，沈清辞的心跳就加快一分。一种莫名的压抑感和心悸感如同潮水般涌来，让她呼吸有些困难。她强迫自己集中精神，观察着四周的一切。
陆寒洲走在前面，步伐沉稳，但沈清辞能感觉到他全身肌肉都处于一种蓄势待发的紧绷状态。他偶尔会停下，用手势指挥身后的小队成员检查某个角落，或者用探测器扫描墙壁和地面。
进入主控室区域，眼前的景象比在屏幕上看到的更加触目惊心。破碎的仪器、散落的文件碎片、那些穿着破烂防护服的骸骨……一切都凝固在灾难发生的那一刻。沈清辞的目光扫过那些骸骨，胃里又是一阵翻江倒海，她死死咬住下唇，才没有让自己失态。
“感觉怎么样？”陆寒洲低沉的声音透过内部通讯器传来。
沈清辞深吸一口气，压下不适，努力让自己的声音保持平稳：“还好。这里……让我感觉很不舒服，但暂时没有具体的记忆片段。”
陆寒洲示意她跟紧，朝着那个保存着数据存储阵列的区域走去。专家们正在那里紧张地工作，试图从那些老旧的设备中提取出更多信息。
就在这时，沈清辞的目光被墙角一个不起眼的、半开着的小型金属储物柜吸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