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宅地下,一间被改造成临时数据中心的密室里,气氛凝重得如同暴风雨前的海面。空气循环系统发出低沉的嗡鸣,却吹不散空气中弥漫的电子元件热量和某种无形的焦灼。数台高性能服务器阵列如同沉默的巨兽,指示灯疯狂闪烁,承载着从那个地狱般实验室抢救出来的、锈迹斑斑的核心硬盘。
技术团队的首席工程师,一位鬓角已染霜白、眼神却依旧锐利如鹰隼的老者(代号“教授”),正坐在主控台前,布满皱纹的手指在键盘上飞舞,快得几乎留下残影。屏幕上,瀑布般的数据流奔腾不息,夹杂着大量无法识别的乱码和损坏区块的报错提示。
“物理损伤比预想的严重,表层磁性介质有多处氧化脱落……部分扇区需要多次冗余校验和算法修复……”“教授”的声音透过内部通讯器传来,带着一丝疲惫,却难掩兴奋,“但是,核心分区‘普罗米修斯之火’的防火墙正在被我们逐层剥离……结构比现代加密方式古老,但异常坚固刁钻,像是……某种偏执天才的手笔。”
陆寒洲站在他身后,双手插在西裤口袋里,身姿挺拔如松,唯有紧抿的唇线和过于沉静的眼神,泄露了他并非表面看上去那般平静。沈清辞则坐在稍远一些的椅子上,双手捧着一杯早已凉透的水,目光定定地望着那不断滚动的数据屏幕,仿佛那上面会随时跳出决定她命运的判词。
她不知道那硬盘里究竟还藏着什么。除了已经知晓的“火种”身份,除了陆正渊的签名,是否还有更不堪的、关于她如何被“培育”、被“观测”的记录?是否有她失去的那部分记忆里,更加黑暗和痛苦的细节?
每一次数据修复成功的提示音,都让她的心脏漏跳一拍。
“第一层加密破解……正在加载索引文件……”“教授”的声音再次响起,带着一丝难以置信的震颤,“老天……这数据量……”
主屏幕上,一个极其简陋、充满年代感的图形界面缓缓展开,树状结构的目录延伸开来,名称令人触目惊心:
【实验体行为观察日志(按编号排序)】
【基因诱导序列与表达结果】
【精神频段共振阈值测试记录】
【“钥匙”能量场适配性分析】
【……失败案例解剖报告(影像资料加密)】
【……项目进展汇报(致:V.Z.Y)】
V.Z.Y——陆正渊名字的缩写!又一个直接指向他的铁证!
陆寒洲的眼神瞬间冰封,周围的空气温度仿佛都骤降了几度。
沈清辞的呼吸变得急促起来,她死死盯着那个【实验体行为观察日志】的文件夹,仿佛能透过屏幕,看到里面关于“734号”的冰冷记录。
“优先打开734号的日志,以及……所有与‘钥匙’相关的最高权限文件。”陆寒洲的声音冷硬地响起,带着不容置疑的命令。
“教授”立刻执行。破解更高权限的加密需要时间,进度条缓慢地移动着,每一秒都如同煎熬。
突然,一个负责筛选已修复数据的年轻技术人员发出一声低呼:“等等!这里有一个隐藏极深的子分区,标记为‘私人备忘录’,访问权限……独立于主系统,指向……埃里希·冯·海因斯伯格本人!”
所有人的目光瞬间聚焦过去!
“能打开吗?”陆寒洲问。
“加密方式不同……更偏向于个人习惯密码……需要尝试暴力破解,或者……找到密钥关联物。”“教授”快速分析着。
密钥关联物?沈清辞心中一动,猛地想起了什么。她下意识地摸向自己的脖颈,那里空无一物。但她记得……在那个黑暗的、充满福尔马林气味的房间里,当她被注射药物陷入昏迷前,似乎看到一个穿着白大褂、戴着金丝眼镜的男人(是海因斯伯格吗?),脖子上挂着一个银色的、造型奇特的U盘……
她把这个模糊的印象断断续续地说了出来。
陆寒洲眼神一凛,立刻下令:“核对实验室收缴的所有物品清单,寻找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