腊月的夜风还带着几分寒冷,小林走出城主府大门时,灯笼刚被侍卫点上。
橘黄色的光团悬在廊下,把青石板路上的碎石子照得清晰,也映得他怀里的“守”字木牌泛着冷光。
他没敢耽搁,顺着主街往南巷走。
主街上还有零星的行人,大多是收摊的商贩,挑着空担子匆匆赶路,嘴里念叨着“早点回家,别遇着异兽”。
西城方向偶尔传来打铁的闷响,那是王铁匠还在赶工,火光从铁匠铺的窗缝里漏出来,在夜色里拖出细长的光带,却照不亮街角的阴影。
走了约莫两刻钟,主街的灯火渐渐稀疏,前方就是南巷的入口。
小林远远就看见老槐树下立着个身影,手里拎着盏油灯,灯芯跳动的光把人影拉得很长——是赵四。
“小林!可算等着你了!”赵四看见他,赶紧迎上来,油灯的光晃了晃,照亮他脸上的焦急,“王婶傍晚就来问了三回,说你去城主府太久,怕出啥岔子。
我想着你可能跟城主聊正事,就来巷口等你,顺便给你留了碗热粥,还在灶上温着呢。”
小林接过油灯,指尖触到灯盏外侧的温度,暖得能焐热指腹。
他刚要开口说谢谢,后颈突然窜过一阵寒意——不是夜风刮过的凉,是种带着恶意的注视,像极了上次黑铁城探子盯着他的眼神,只是这次更冷,更锐利,仿佛有把无形的刀抵在背上。
他脚步顿了顿,面上不动声色,只借着低头拢油灯灯芯的动作,飞快扫过周围。
南巷入口两侧是矮房,屋顶的瓦片在夜色里泛着灰黑,屋檐下堆着些枯柴和破筐,阴影重重叠叠,看不出异常。
巷口的老槐树光秃秃的,黑漆漆的枝丫在风里轻轻晃,却没遮住树后那片更深的阴影——那里似乎藏着什么,静得连呼吸声都没有。
“咋了?”赵四见他停下,顺着他的目光往巷里看,“没动静啊,是不是累着了?要不先去我家喝碗粥,歇会儿再回你那屋?”
“不用,赵叔,我没事。”小林抬起头,冲赵四笑了笑,把油灯往他手里塞了塞,“你先回去吧,刚才过来的时候,我好像听见巷尾有动静,像是野狗在扒东西,我去看看,别把谁家的柴火垛弄倒了。”
他故意说得轻松,可心里的警惕已经提到了最高——巷尾平时只有废弃的木柴堆,少有人去,要是真有动静,十有八九是冲着他来的。
赵四要是跟着,万一真有危险,他怕顾不上护着对方。
赵四皱了皱眉,显然不放心:“要不我跟你一起去?两个人也有个照应,夜里黑,万一真遇着野狗,也好对付。”
“真不用。”小林按住他的胳膊,语气坚定了些,“就是看看,很快就回。你赶紧回去,王婶还等着你的信呢,别让她担心。”
他知道赵四拗不过他,又补了句,“我带着城主给的木牌呢,真有事,捏碎了就有人来,放心。”
赵四看了看他手里攥着的木牌,又看了看漆黑的巷尾,终究是点了点头:“那你小心点,有事就喊,我就在巷口等着,听见动静就过去。”
说完,他拎着油灯,一步三回头地往巷里走,直到走进自家院门,还不忘探出头叮嘱:“别逞强!”
小林看着赵四关上门,才转过身,朝着巷尾走去。
没了油灯的光,夜色瞬间压了下来,只有头顶的残月偶尔从云缝里探出来,洒下点惨白的光,勉强能看清脚下的路。
巷两侧的房屋静悄悄的,窗棂里的微光都灭了,只有风吹过枯柴的“沙沙”声,在夜里格外清晰,也格外刺耳。
他走得很慢,每一步都踩得很稳,同时把右手悄悄伸进怀里的种子袋——指尖触到圆润的小喷菇种子,心里才稍微安定些。
小喷菇是系统里冷却最快的植物,只要种子落地,一秒内就能成型喷射,对付突袭最管用。
他不知道巷尾藏着的是什么人,但那股盯着他的寒意越来越重,像藤蔓一样缠上来,让他后背的汗毛都竖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