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来他话里的含义。他是在担心她的安全。是因为……画展那天发生的事情吗?她本以为那件事已经过去,自己并未放在心上,却没想到,他不仅记得,而且还如此郑重其事地采取了行动。一股复杂的情绪涌上心头,夹杂着被人珍视的暖意,以及一种仿佛被无形绳索轻轻束缚住的、微妙的窒息感。
“其实……不用这么麻烦的,小叔。”她轻声说道,试图让语气听起来轻松些,“我平时很少晚归,基本上天黑前就回来了。而且小区治安一向挺好的。”
“麻烦?”沈砚辞重复了一遍这两个字,音调没有任何变化,却莫名地带着一丝重量。他转过身,深邃的眼眸如同暗夜中的寒星,直直地落在她脸上,那目光似乎能穿透一切伪装,看到人心里去。他的语气里掺入了一丝不易察觉的严肃,甚至是……一丝几不可闻的后怕?“上次画展的事,这么快就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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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向前迈了一小步,并未靠近太多,却让叶栀梦无端地感到一股无形的压力。“你一个女孩子独自住在这里,安全问题绝不能马虎。”他的话语斩钉截铁,没有任何商量余地。停顿了一下,他似乎是想为自己的过度关心找一个合理的借口,声音放缓了些许,补充道,“沈父之前特意叮嘱过我,要我多照看你。确保你的安全,是我的责任。”
“责任”……又是这两个字。
如同兜头浇下的一盆温水,初时温暖,细品却带着一丝凉意。叶栀梦低下头,长长的睫毛垂下来,掩盖住眼底一闪而过的失落。她拿起炖盅里的小勺,舀了一勺温热的银耳羹送入口中。清甜软糯的滋味在舌尖化开,很美味,是她喜欢的味道,可那份甜意,此刻却仿佛被什么阻隔了,无法顺利地蔓延到心底深处。
就在这时,放在桌角的手机屏幕忽然亮了起来,发出嗡嗡的震动声。
她拿起来看了一眼,是同学陈薇发来的消息。随意扫过内容,她的目光却瞬间凝住了。消息里提到,那天在画展上纠缠她的那个富家子赵铭,最近似乎惹上了不小的麻烦,不仅被家里严厉禁足,连他父亲公司里原本打算交给他试手的几个重要项目都被无限期暂停了。圈子里都在传,他这是不开眼得罪了不该得罪的人,被人悄无声息地“收拾”了。
叶栀梦的心猛地一紧,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攥住了。一股寒意顺着脊背悄然爬升。
她几乎是下意识地、猛地抬起头,目光直直地射向站在窗边的沈砚辞。
男人此刻正背对着她,似乎在整理刚才被他撩开的窗帘褶皱,侧脸线条在台灯光线的勾勒下,显得格外冷硬利落,下颌线紧绷着,透着一股生人勿近的冷漠。他神情平静无波,仿佛窗外沉沉的夜色比他手中的窗帘更值得关注,对身后发生的一切浑然未觉。
是他吗?
这个念头如同野草般在心底疯长。除了他,还有谁会因为她受了那点微不足道的委屈,就如此不动声色、却又雷霆万钧地出手?而且是用这种精准打击、直戳对方要害的方式?
她张了张嘴,喉咙有些发干,想问:“小叔,赵铭的事情……是你做的吗?”
可话到了嘴边,在舌尖辗转了数次,最终还是被她硬生生地咽了回去。一股莫名的怯意阻止了她。她知道,以沈砚辞的性格,即便这一切真是他授意所为,他也绝不会承认。他只会用那双深不见底的眼睛看着她,用那种平淡无波的语气,将这一切归咎于“巧合”,或者用“他咎由自取”这样冠冕堂皇的理由轻轻带过。他的世界充满了算计与权衡,而她,似乎永远被隔离在那堵无形的墙之外,只能被动地接受他给予的一切,无论是保护,还是……别的什么。
“明天早上,我会让司机准时到楼下接你去学校。”沈砚辞转过身,低沉的声音打破了房间内几乎凝滞的空气,也打断了叶栀梦翻涌的思绪,“顺便把你在学校画室里剩下的几幅参展作品都搬运回来。那些画框太大太重,你一个人处理不了。”
他的语气是一种不容反驳的通知,而非商量。<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