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方和别的平野没两样,连玄障的光都没歪。”
青芜的指甲掐进红豆的纹路里,声音轻得像落在叶面上的露:“月宫的气流乱境会凝淡白雾……凡人看不见的,我、我待得久了,一眼就能认出来。”
竹影忽然晃了晃,大片的幽碧遮住了二人的身影,霜露顺着竹梢滴下来,“嘀嗒”落在青芜的裙角,晕开一小片湿痕。李岩的拇指轻轻蹭过她的下颌线,暖得她心跳都乱了:“你们月宫的人都这么厉害?搁凡间,这叫‘特异功能’,能去变戏法赚银子。”
青芜被逗笑了,嘴角弯起个小小的梨涡,眼睫抬起来,露出点水润的光:“哪是什么特异功能……只是日子长了,熟悉罢了。”
她笑的时候,鼻尖泛着粉,像月境里刚开的桂花苞。李岩看着看着,忽然觉得月境的冷都淡了些——凡间的姑娘笑起来是热的,像灶膛里的火,她笑起来是凉的,却像浸了蜜的水,软乎乎地裹着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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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们月宫的日子,是不是都这么静啊?”李岩松开手,靠在竹杆上,指尖拨弄着竹节上的露,“我们神箭军的日子,除了执勤就是擦器械,连说话都得压着嗓子,闷得慌。”
青芜蹲下身,把散落的桂叶捡进竹篮,指尖轻轻理着叶片的褶皱:“月宫的日子是静……每日就是采桂叶、熏仙茶、擦殿里的玉阶,有时候蹲在桂树下看半宿月,日子就过去了。”
“那你不闷吗?”李岩也蹲下来,手肘撑在膝盖上,“凡间的日子热闹,逢年过节都放鞭炮,街上卖糖人的、耍把戏的,能挤得走不动路。”
青芜的指尖顿在桂叶上,眼睫垂下来,声音里带着点向往的软:“热闹是什么样的?”
“就是……”李岩抬手比划着,“糖人是黏的,甜得能粘住牙;把戏是翻跟头的,能从火圈里钻过去;鞭炮响起来,耳朵都嗡嗡的,却让人想笑。”
他说得眉飞色舞,连眼角都带着凡间的烟火气。青芜看着他的侧脸,掌心的红豆愈发暖,连耳尖的粉都漫到了脸颊。
忽然,基地方向传来短促的哨声——是换岗的信号。
李岩“腾”地站起身,抓过靠在竹杆上的器械,指尖蹭到竹节的露,凉得他一激灵:“坏了,换岗时间到了!我得走了!”
青芜也慌忙站起身,竹篮晃了晃,桂叶落了一片,她弯腰去捡,抬头时,李岩已经退到了竹林口。
“这红豆你收着!”李岩挥了挥手,玄色的身影没入偏殿的玉阶阴影里,声音裹着风传过来,“下次执勤我再过来给你说凡间的热闹!”
青芜攥着掌心的红豆,站在竹影里,看着他的背影消失,才缓缓蜷起手指——红豆的温热浸进掌心,连带着心口都暖了起来。她把红豆塞进袖袋的暗格里,指尖摸着布料的纹路,忽然轻声吟道:“心湖微动牵尘绪,暗把相思藏袖珍。”
风又摇了竹影,霜露落在她的裙角,桂香漫得满林都是。远处基地的器械嗡鸣隐约传来,却没扰到这竹林里的软,连月尘都像是浸了点凡间的暖。
李岩跑回执勤点时,换岗的队友刚站定,见他耳尖泛着红,打趣道:“你这半刻钟透气,是偷摸去哪会佳人了?脸都红透了。”
李岩挠了挠后颈,把器械扛上肩,望着偏殿方向的竹林,嘴角翘起来,轻声吟道:“红豆凝情赠佳人,竹影藏私诉意真。”
队友愣了愣,凑过来撞了撞他的肩:“行啊李岩,执勤还能吟上诗了?说,佳人是谁?”
李岩笑着推开他,脚步踩在月尘上,声音里带着点藏不住的软:“哪有什么佳人,就是……碰着片好看的竹子罢了。”
竹林深处,青芜蹲在桂草丛旁,指尖轻轻摸着袖袋里的红豆——那点凡间的温热,像颗小太阳,在月境的冷里,悄悄燃着软乎乎的光。竹影晃着,露水滴着,桂香裹着,她忽然弯起嘴角,把脸埋进了膝弯里。
月境的暮色,好像也没那么冷了。
本章完
欲知后事如何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