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二十把铁锥整整齐齐地排列着,在夕阳下泛着均匀的金属光泽。每一把都打磨得光滑圆润,边缘锋利却不扎手,锥头的角度也恰到好处。如果闭上眼睛触摸,简直分不出哪把是哪把。
吴铁匠布满老茧的大手拿起一把韩烨打磨的铁锥,又拿起一把吴昊的,在阳光下对比。金属表面反射的光斑在他脸上跳动,照出他紧锁的眉头。他沉声道:吴昊,你看看人家的活计。他将两把铁锥在空中轻轻相击,韩烨的那把发出清脆的声,而吴昊的则带着些许杂音,速度是快了,可这质量呢?打铁是手艺活,不是比谁抡锤快。
吴昊的脸涨得通红,像烧红的铁块。他盯着自己的脚尖,那里已经积了一层黑黑的铁屑。他想辩解什么,但看到父亲手中那两把铁锥的对比,最终只是重重地叹了口气。
吴铁匠转向韩烨时,常年绷紧的面部线条罕见地柔和下来。他拍了拍韩烨的肩膀,力道大得让年轻人晃了晃:你这小子,看着慢,实则稳,是块打铁的料。他指了指门外,今晚的肉汤,算你的。张屠户新宰的羊,汤里还加了茴香。
韩烨心里涌起一阵喜悦,但面上仍保持着平静。他恭敬地行了一礼:是吴叔教得好。说完,他看了眼垂头丧气的吴昊,犹豫片刻补充道:要不...吴昊也一起?我们可以分着喝。
吴铁匠眼中闪过一丝赞许,但嘴上却说:规矩就是规矩。不过...他摸了摸下巴上的胡茬,既然韩烨这么说了,吴昊你就跟着去吧。但记住今天的教训。
吴昊猛地抬头,眼中的阴霾一扫而空。他一把搂住韩烨的肩膀,力道大得让后者龇牙咧嘴:好兄弟!我就知道你不会吃独食!他的嗓门大得吓人,震得房梁上的灰尘簌簌落下。
韩烨笑着挣脱他的手臂,揉了揉发疼的肩膀。两人收拾工具时,夕阳的余晖将他们的影子拉得很长很长。铁匠铺里,那些被精心打磨的铁锥静静地躺着,仿佛在诉说一个关于速度与质量的永恒真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