望着青石板,像是在对谷洪说,又像是在对自己起誓,“我只知道,我的‘道’,就是守着这个家。韩振爹的腰不好,不能再上山打那些凶的妖兽了;林黎娘的咳嗽总在天冷时犯,得让她少受些累;玥儿该去岚风城的学堂认字,她总说想知道书上写的是什么;韩烈得长得壮壮的,比村里最厉害的猎手还壮……”
他一桩桩一件件地数着,声音不高,却字字清晰,像是把这些念头刻进了骨头里。晚风卷起他的花,消散在夜色里,可那股子执拗的劲儿,却像是钉在了这片土地上。
“所以前辈,您放心吧。”他站起身,拍了拍膝盖上的泥土,最后看了一眼青石板,眼神亮得惊人,“《聚灵诀》难练,我就一天练十二个时辰;《九转玄功》痛,我就咬着木棍扛过去;《天工造物录》的灵文难懂,我就对着铁器琢磨到天亮。您说过,伪灵根也能走出自己的路,我信。”
“我不求像行商说的那样飞天遁地,也不求什么长生不老。”他转身往村子走去,背影在月光下拉得很长,每一步都走得稳稳当当,“我只求,等哪天真有不长眼的东西敢来猎虎村,我能站在最前面,用这双练过铁、淬过灵气的手,护着他们,安安稳稳地过下去。”
“这条路再苦再难,我都走。”
最后一句话,他说得很轻,却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决绝。风吹过他的衣角,腕上的花绳在月光下闪着微弱的光,像是在应和着他的誓言。远处的村子里,传来韩烈模糊的梦呓,韩烨的脚步不由得加快了些,后背的伤口还在隐隐作痛,可他的心里,却像是被什么东西填满了,暖烘烘的,让他觉得,哪怕前路有刀山火海,他也能一步一步踏过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