发,“等你腿好了,我教你怎么看火候,到时候你就明白了。”他知道这话说得勉强,却只能硬着头皮圆下去。转身离开时,他听见李叔在身后叹气:“这孩子,年纪轻轻就这么多心思……”
走到村口,正撞见几个村民聚在老槐树下议论。张婶的声音最响:“我那把镰刀才叫神呢!割麦子跟割草似的,刃口一点都不卷。”立刻有人接话:“王伯的锄头也邪门,硬地都跟豆腐似的……”
韩烨悄悄往树后躲了躲,听见有人压低声音说:“韩家那小子最近总是神神秘秘的,该不会是……”后面的话被风吹散了,但那语气里的猜疑,像针一样扎进韩烨心里。他攥紧了怀里的红薯,忽然明白,有些事就算再小心,也藏不住痕迹。
回到铁匠铺时,吴铁匠正在拉风箱。火光在老人脸上明明灭灭,他瞥了眼韩烨怀里的空布包,没抬头问什么,只说:“这批农具的工钱,我按双倍记给你。”
韩烨愣住了:“师傅,这……”
“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在铁块上搞的小动作。”吴铁匠用铁钳夹起一块烧红的铁,“你刻的那些纹路,虽然歪歪扭扭,但能让铁器更‘活’。这不是旁门左道,是本事。”他将铁块放在铁砧上,大锤落下时故意放慢了速度,“但本事这东西,就像淬过火的铁,太扎眼,容易被人拿去当劈柴的斧头使。”
韩烨忽然明白,吴铁匠早就看穿了。那些深夜里不灭的炉火,那些被他偷偷藏起来的成品,老人或许都看在眼里,只是从没点破。他想起王伯院里那把带“固”字的锄头,想起李叔儿子眼里的好奇,想起村口村民的议论,忽然觉得肩上的担子沉了许多。
“师傅,我是不是做错了?”他轻声问。
吴铁匠放下大锤,往炉里添了块煤:“你给王伯送锄头的时候,没想过要他报答吧?给李叔送犁的时候,没盼着他夸你吧?”见韩烨点头,老人又说:“那就没错。打铁是为了让人日子过好点,只要心是正的,手法再新,也是正经手艺。”
那天下午,韩烨又开始打造新的农具。这次他没再刻意隐藏灵文,只是将纹路刻得更深,让泥土能轻易将其覆盖。他想,等春耕结束,这些带灵气的农具会渐渐磨损,灵文会随着铁器的消耗慢慢消散,就像一场无声的春雨,滋润过土地,却不留痕迹。
但他不知道,有些改变一旦开始,就再也停不下来。当王伯家的菜地长出全村最壮的青菜,当李叔家的牛在春耕时没掉过一斤膘,当张婶的镰刀割完了三亩地还锋利如新,猎虎村的人们开始悄悄传说:韩家那个在铁匠铺当学徒的少年,手里藏着能让铁器“活过来”的秘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