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便找到了症结所在：“速行”灵文的曲线过于靠近“破甲”的核心节点，导致两者的灵气在交汇时产生了排斥。
这样的失败，在接下来的半个月里成了家常便饭。有时是灵文比例失衡，“锋锐”过盛导致剑身脆裂；有时是融灵水用量不当，灵气无法顺畅流通；最严重的一次，三种灵文的冲突引发了小规模的灵气爆炸，不仅炸毁了半成品，还震得他虎口发麻，手臂酸痛了好几天。
炼制复合灵文灵器所耗费的材料远超普通灵器，青纹铁、玄铜砂、中阶融灵水……韩烨积攒的灵晶如同流水般花了出去，炼器房的角落里很快堆满了各种报废的残片。张猛偶尔进来送水，看到这满地狼藉，总是忍不住叹气：“小韩，要不歇歇吧？这玩意儿看着就不是一般人能弄成的。”
韩烨只是摇摇头，拿起一块残片，眼神反而越发坚定：“张叔，越是难成，才越有价值。要是连这点坎都过不去，还谈什么在岚风城立足？”他心里清楚，普通的低阶灵器早已无法满足他的修行需求，更无法在高手云集的交流会上脱颖而出。这复合灵文，是他必须啃下的硬骨头。
就在他快要耗尽所有材料，甚至开始考虑是否要降低标准，只融合两种灵文时，秦峰派人送来了一块矿石。那矿石约莫人头大小，通体呈灰白色，表面流淌着如同云彩般的纹路，触手温润，却能感受到其中蕴含的磅礴韧性。
“这是‘流云铁’，”送矿石的伙计带来了秦峰的话，“秦管事说，这矿石韧性极佳，能承受更复杂的灵气波动，或许能帮上韩先生的忙。他还说，不必有压力，尽力就好。”
韩烨抚摸着流云铁，心中涌起一股暖流。他知道，这流云铁在器师巷的市价，至少值五十块下品灵晶，秦峰这是雪中送炭。他将流云铁郑重地放在锻造台上，深吸一口气——这是他最后的机会了。
这一次，韩烨没有急于动手，而是花了整整一天时间重新推演灵文图谱。他将“速行”灵文的曲线向外调整了三分，使其既能与“锋锐”“破甲”形成呼应，又保持了足够的安全距离；同时，他还在三种灵文的交汇处，添加了一个微小的“缓冲灵纹”，这是他从《天工造物录》的一个边角注释中得到的启发，虽不起眼，却能起到中和冲突的作用。
夜幕降临，炼器房的灯火彻夜未熄。韩烨再次点燃灵火，将流云铁投入其中。这一次，他控制灵火的温度更加精准，让流云铁在保持韧性的同时，又能充分软化，便于塑形。锻打时，他运转《九转玄功》到极致，每一次锤击都蕴含着均匀的力道，将流云铁的内部结构锤炼得更加致密。
剑身成型后，韩烨没有立刻刻灵文，而是先将其放入聚灵阵盘，让它吸收了整整一夜的灵气，使其与周围的灵气环境更加契合。
第二天清晨，当第一缕阳光透过窗棂照进炼器房时，韩烨再次拿起了刻刀。这一次，他的动作比以往任何时候都要沉稳，眼神清澈如水，仿佛与手中的刻刀、面前的长剑融为了一体。
“锋锐”灵文落下，如鹰击长空，锐气暗藏；“破甲”灵文勾勒，似山岳屹立，厚重如山；“速行”灵文环绕，若清风拂柳，灵动飘逸。三种截然不同的灵文，在他的刻刀下仿佛有了生命，沿着预设的轨迹缓缓延伸，彼此呼应，却又互不侵犯。
当最后一笔“缓冲灵纹”刻完时，韩烨猛地将一股精纯的灵气注入剑身。
“嗡——”
长剑发出一声清越的嗡鸣，不再是之前的痛苦嘶吼，而是如同龙吟般充满了力量。剑身表面，“锋锐”的寒光、“破甲”的土黄、“速行”的青碧，三种颜色的灵光如同三条游龙，沿着灵文的轨迹缓缓流转，最终在剑尖汇聚成一点璀璨的白光。
灵气流转顺畅无比，没有丝毫滞涩，更没有冲突的迹象。三种灵文的力量完美融合，形成了一个闭环，彼此滋养，相互增幅。韩烨拿起长剑，只觉得一股轻盈而又厚重的力量顺着手臂传来，既蕴含着无坚不摧的锋芒，又带着风驰电掣的速度。
“成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