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长老的葬礼结束已有三日,紫云阁内的悲伤气息却未曾散去。灵堂虽已撤去,但弟子们路过墨长老曾居住的小院时,脚步总会不自觉地放轻,仿佛那位总爱坐在石凳上擦拭旧物的老者,仍会在夕阳下露出温和的笑容。韩烨将自己关在炼器房里,三天未曾踏出半步。
炼器房内,火光跳动,映照着满室的沉默。韩烨坐在玄铁打造的炼器台前,指尖悬在一块尚未塑形的灵金上方,却迟迟没有落下。案几上散落着墨长老留下的那枚玉简,玉色温润,边缘却因被反复摩挲而泛起淡淡的光泽。谷洪关于宗灵境的心得字迹古朴,此刻却像一道道无形的枷锁,勒得他喘不过气——墨长老用性命换来的传承,他却连静下心研读的力气都没有。
“吱呀”一声,炼器房的木门被轻轻推开,带着室外微凉的风。韩烨头也未抬,只是沉声道:“我不是说过,任何人不得打扰。”
“韩阁主这是要学缩头乌龟,把自己困死在这方寸之地?”一个沉稳的声音响起,带着几分不易察觉的关切。
韩烨猛地抬头,只见玄尘负手站在门口,青灰色的道袍上还沾着些许尘土,显然是刚从聚灵潭赶来。这位地冥域域主素来威严,此刻眉宇间却带着明显的疲惫,眼底的红血丝昭示着他同样为战事耗费了心神。
韩烨收回悬在灵金上的手,指尖微微颤抖:“玄尘前辈,您怎么来了?”
“再不来,紫云阁的主心骨怕是要自己垮了。”玄尘缓步走近,目光扫过案几上的玉简,又落在韩烨苍白的脸上,“墨老的后事已了,聚灵潭的防线也暂时稳固,你却把自己关在这里,是打算让那些牺牲的弟子、让墨老的心血,都成一场空吗?”
韩烨猛地攥紧拳头,指节泛白:“我没忘!”他的声音嘶哑,带着压抑的痛苦,“可我忘不了墨长老最后看我的眼神...是我太弱了,如果我能早一点突破,能早一点察觉到奸细的存在,他根本不会死!”
“弱?”玄尘冷哼一声,走到炼器台前,拿起一块被韩烨劈碎的灵铁,“你可知,当年我初登域主之位,面对邻域挑衅,一日之内失去了七位亲传长老?那时我比你更弱,甚至想过放弃地冥域,遁入深山不再问世事。”
韩烨愣住了,他从未听过玄尘提及过往。这位大罗境三品的强者,在他心中一直是沉稳如山的存在,仿佛天生就该站在巅峰俯瞰众生。
玄尘将灵铁放回案几,目光变得悠远:“可我不能退。那些跟着我出生入死的修士,那些将地冥域视为家园的百姓,他们在看着我。就像现在,紫云阁的弟子在看着你,地冥域的修士也在看着你。”他指向窗外,“你以为他们哭的只是墨老?他们哭的,是战争的残酷,是失去亲人的痛。但他们更怕的,是你这个主心骨垮了,连带着最后的希望一起熄灭。”
韩烨顺着玄尘的目光看向窗外,只见几名弟子正在修补被战火损毁的亭台。其中一个少年不过十三四岁,手臂上还缠着绷带,却咬着牙搬运沉重的石柱,额头上的汗水顺着稚嫩的脸颊滑落,眼神却异常坚定。那是去年刚入门的外门弟子,父母都死在天罗域的突袭中。
“墨老为何要把玉简交给你?”玄尘的声音再次响起,带着沉甸甸的分量,“他不是让你沉溺于悲痛,而是让你带着他的期望,带着谷洪前辈的传承,继续走下去。你以为他燃烧灵识堵住缺口时,没想过自己会没命吗?他想过!但他更清楚,只有守住那道缺口,守住紫云阁,才有你们日后复仇的可能!”
“复仇...”韩烨喃喃道,指甲深深嵌进掌心,渗出血丝,“可我连面对血煞的勇气都快没了...”
“错了。”玄尘打断他,语气严厉起来,“墨老的牺牲,不是为了让你活在仇恨里,是为了让你明白‘守护’二字的重量!你以为大罗境是什么?是单纯的力量提升?不,是心境的蜕变!当你明白自己要守护的东西远比仇恨更重要时,法则才能真正融入你的血肉,那才是谷洪前辈说的‘大罗之路’!”
这句话像一道惊雷,在韩烨脑海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