nbsp; 成亲不过一天,她已经发现,这臭石头虽言语温和,待人有礼,但大多时间是寡言少语,满腹沉郁的。
他神情虽然不辨喜怒,但她却看得出,他这会儿心情不太好。
姜忆安托腮盯着他的脸,抬手在他眼前晃了晃。
贺晋远的眼睛覆着黑缎,没有任何光感,她凝视着他的视线,还有明媚的日光,于他而言都与漆黑不见五指的夜色没有区别。
姜忆安眨眨眼睛看着他,他不想开口,她便没有打破塘畔的寂静。
有冷风从塘面吹来,没有被握住的长指,泛起几分凉意。
贺晋远身姿笔挺地端坐在石凳上,长指蜷了蜷,唇角悄然抿直。
想起方才敬茶时四婶的话,修眉又拧紧了几分。
克妻之事,新婚之夜他便对她说过,可她根本毫不在意。
她是没有放在心上,否则便不会暗惩了四婶一番,可前事为鉴,做为她的丈夫,他不该让她冒一点儿风险。
况且,虽然眼前是一塘荷花,他却连陪她赏花这一点小事都做不到,余生漫长,嫁给他这样无用的废人,实在是委屈了她。
她虽不是什么大家闺秀,却勇敢聪明,远非寻常女子可比,她本值得更好的男子,陪她骑马赏花,陪她去任何想去的地方,而不该因为他被困在这方寸天地之中,度过晦暗无趣的人生。
他忽地动了动唇,想要说些什么,可一息之后,又沉默起来。
他已准备好了给她和离后的补偿,库房里那一笔丰厚的银子,足够她下半辈子生活无忧。
像她这样的女子坦率热诚,怀有一颗仁爱的心,大抵是对他一时同情心泛滥,才说出不会和离的话来。
也许过段时日,慢慢认清现实,她便会欣然接纳他的提议,与他和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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逛了半个时辰的国公府,姜忆安与贺晋远慢慢走回了静思院。
期间,几个小厮一直抬着步辇在后面跟着,不过那步辇却没有派上用场。
石松目送大少爷与大少奶奶进了院子,期间没再遇到野猫,紧绷了一路的心总算放松下来。
南竹在院内等了许久才见主子回来,便将他拉到一旁小声问道:“少爷少奶奶去敬茶,怎么这么久才回来?”
石松拧眉看了一眼正房的方向,粗声道:“是少奶奶想逛国公府,拉着少爷陪她走了许久。”
听石松说着原委,南竹渐渐瞪大了眼,眉头也拧了起来。
末了石松沉沉叹了口气,语气中颇为无奈担忧,“少爷今天必定累坏了,不知少奶奶等会儿还想做什么,你先去房外等着吧。”
这院里除了香草,还没有其他的丫鬟,往常端茶倒水近身伺候贺晋远的活儿都是南竹在做,听石松这样说,他便赶忙去了正房外听候吩咐。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