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惊恐万状地望向车窗外——
那里,靠近一棵新栽不久、在风雨中摇曳的景观树旁,立着一盏光线昏黄朦胧的路灯。
灯下空无一人。
只有连绵的雨丝,在昏黄的光晕中无声地飘洒,在地上积聚起一滩不断扩散的、反射着幽光的水渍。
空空荡荡。
仿佛希希刚才的话,只是我极度紧张下产生的幻听。
“希希……”我的声音干涩得厉害,像砂纸摩擦着喉咙,“你……你刚才说什么?你看到了什么?”
我死死地盯着那片空无一物的区域,眼睛因为恐惧而瞪得酸胀。雨水不断地冲刷着车窗,扭曲着外面的景象,那些晃动的树影,在昏黄的光线下,仿佛一个个张牙舞爪的鬼影。
希希似乎被我的反应吓住了,他怯生生地看着我,又指了指那个方向,小声地、带着一丝不确定说:“就是一个……小哥哥呀。他全身都湿透了,头发还在滴水呢……他刚才就站在那个亮亮的灯下面,对着我招手,还对我笑……”
他顿了顿,似乎在回忆那个笑容,然后补充了一句:“他的脸,好白好白哦。”
“他……他对你说了什么?”我感觉自己的牙齿都在打颤,车内的空调明明开着暖风,我却感觉像是坐在冰窖里。
希希模仿着那种奇怪的、带着水汽的语调,一字一顿地重复:
“他、说——‘小、弟、弟,要、不、要、来、我、家、玩、呀?我、家、就、在、下、面。’”
“下面”……
这两个字像两把冰锥,狠狠扎进我的耳膜,直透脑髓!
湖!他说的是湖!那个已经被填平的、吞噬过生命的湖!那个“水浸鬼”的家,就在下面!
它不是被消灭了……它一直都在!只是换了一种方式,在这片被改造的土地上,继续它的等待!它甚至……找到了我的儿子!
强烈的恶心感和眩晕感袭来,我胃里一阵翻江倒海,几乎要呕吐出来。冷汗瞬间浸透了我的后背,额头上也满是冰凉的汗珠。我大口大口地喘着气,却感觉空气稀薄得厉害,肺部像是被什么东西堵住了。
“爸爸,你怎么了?你的手好冰。”希希担忧地看着我。
我无法回答。巨大的、原始的恐惧像潮水一样淹没了我。奶奶的告诫言犹在耳,那不仅仅是迷信,那是用无数惨痛教训换来的、关于未知危险的禁忌!
我没有看到任何东西。这比直接看到更令人恐惧。这意味着,那个“东西”的目标,从一开始就不是我,而是我的儿子!它只对希希显形,只对希希发出那致命的邀请!
我猛地回过头,双手死死抓住方向盘,骨节因为用力而发出轻微的“嘎吱”声。不能待在这里!一秒钟都不能!
我颤抖着重新挂上档,一脚将油门踩到底。发动机发出一声沉闷的嘶吼,车子像是受惊的野兽,猛地窜了出去。轮胎溅起大片的水花,打破了公园死一般的寂静。
我死死盯着前方的道路,眼睛不敢再往两边瞥任何一眼。后视镜里,那片湿漉漉的、被昏黄路灯笼罩的区域迅速缩小,最终被黑暗和雨幕吞噬。
但我知道,它没有消失。
它就在那里。
在那片被填平的湖底,在那片新建的、漂亮的公园下面。
那个湿漉漉的小男孩,依然在等待。
而他的邀请,已经发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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