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幕像块浸了浓墨的绒布,慢悠悠地盖住张家镇的屋檐。
最后一缕夕阳刚从西边的山头沉下去,村中空地上的篝火就“腾”地窜起半人高,火星子噼啪往上蹦,像是谁撒了把碎金子,映得半边天都泛着暖橘色。
王叔和张建军守在临时搭起的烤架旁,铁架上横七竖八地串着蛇肉块,每块都切得匀称厚实,油光顺着肉的纹理往下淌,滴在炭火上“滋滋”炸开细小的油星,裹着肉香的热气扶摇直上,勾得人胃里的馋虫直打鼓,连空气都变得黏糊糊、香喷喷的。
“王伯,再撒点孜然!多来点儿!”张朝蹲在烤架边,手里攥着个铁皮调料罐,眼睛瞪得像铜铃,直勾勾盯着架子上渐渐焦黄的蛇肉,喉结不住地上下滚动。他下午刚借着战斗的冲劲突破了三级水系,此刻浑身的劲儿没处使,抢着帮衬着添柴递料,鼻尖沾了点炭灰也不自知,倒像只刚偷吃完蜜的花脸猫。
“急什么?馋鬼投胎啊?”王叔手里的铁夹子“啪嗒”一声翻了翻面,蛇肉与炭火接触的地方瞬间泛起焦香,他笑骂着,手腕一抖,孜然粉“簌簌”落在蛇肉上,瞬间激起更浓郁的香气,“这蛇肉得小火慢烤,烤到外面焦脆里头嫩,咬一口流油,那才叫好吃。懂不懂?”
“懂懂懂!”张朝连忙点头,眼睛却没离开烤架,“那您老快点,我感觉再等会儿,口水都要把炭火浇灭了。”
“你这小子!”张建军在一旁添柴,闻言笑出声,火星子被他手里的木棍一挑,“噼啪”溅得更高,“等会儿让你多吃两串,堵上你的嘴。”
不远处的柴火堆旁,三个孩子早就按捺不住了。
小花和安安踮着脚尖,小手扒着木栅栏的缝隙,鼻尖几乎要碰到飘过来的香气,眼睛瞪得溜圆,黑白分明的眸子里映着跳动的火光,嘴角挂着亮晶晶的口水,像是挂了两串晶莹的露珠。
张童童站在稍远些的地方,手里还攥着块洗得发白的擦碗布——她刚被张卫东媳妇支使着洗完了一摞粗瓷碗,小手泡得有些发红,此刻看着烤架的眼神里,既有孩子气的馋意,又带着点小心翼翼的讨好。
“童童,你闻,好香啊。”安安仰着小脸,声音软糯得像,“比上次洛哥哥带回来的午餐肉罐头还香。”
张童童重重地点点头,小手攥得更紧了,指节都泛白了。
上次因为他偷偷跑出防御圈去追一只受伤的小野猫,差点被变异犬叼走,还是洛羽珩听到她的哭声,冒着被变异犬围攻的风险把她救回来的。
这几天她总觉得心里发慌,像是欠了洛羽珩什么,此刻看着那滋滋冒油的蛇肉,第一个念头竟是“要先给洛哥哥留一串最大的、烤得最焦香的”。
篝火旁渐渐围拢了不少村民,大多是些老弱妇孺。
末世里难得有这样的热闹,大家脸上都带着几分久违的松弛。几个老人坐在小马扎上,抽着旱烟,烟袋锅“吧嗒吧嗒”响,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天。
“要说还是洛小哥厉害,那么大的蛇都能搞定。”
“可不是嘛,上次那波丧尸潮,也是他带着人守住的。有他在,咱们这村子才算安稳。”
“今天这蛇肉,够咱们改善好几天伙食了。”
话题绕来绕去,总离不开今天小队带回的蛇肉,还有那个能操控雷电、像守护神一样的洛羽珩。
洛羽珩正靠在一棵老槐树下,树影斑驳地落在他身上。他手里把玩着那颗五级晶核,紫色的光芒在掌心流转,映得他眼底一片沉静。
白天的战斗痕迹还没完全褪去,眉骨处贴着块纱布,是被蛇血溅到时不小心蹭破的,但这丝毫不减他周身的锐气,反倒添了几分浴血后的硬朗。
“洛小哥,歇着呢?”一个略显娇媚的声音自身后响起,像根羽毛轻轻搔过耳畔。
洛羽珩回头,见是村里的王寡妇。她穿着件洗得发白的碎花布衫,领口处缝了块不一样的布料,头发梳得油亮,用根银簪子别着,手里端着个空碗,碗边还沾着点米汤的痕迹。她的眼神直勾勾地黏在他身上,带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