意识,在无垠的黑暗中沉浮。
龙啸天感觉自己化作了一粒尘埃,飘荡在冰冷死寂的宇宙真空。没有光,没有声音,没有时间的概念,唯有永恒的虚无包裹着他。这便是寂灭魔帝记忆碎片中,最为本源的“寂灭”真意——万物终结后的绝对宁静。
然而,在这极致的死寂中,一点不灭的意志如同风中残烛,顽强地燃烧着。那是属于龙啸天自我的烙印,是龙家镇的血仇,是对苏若雪的承诺,是攀登武道巅峰的野心,是……不甘于被任何存在,哪怕是上古魔帝的意志所彻底同化的倔强!
“我乃龙啸天!纵承汝之道统,吾魂……亦不为汝之附庸!”
无声的咆哮在意识深处炸响,如同开天辟地的第一道惊雷!那粒尘埃骤然迸发出璀璨的光芒,在这绝对的黑暗中显得如此微不足道,却又如此坚定不移!
“嗡——!”
整个黑暗空间开始剧烈震颤!无数更加庞大、更加破碎的记忆洪流,如同被磁石吸引的铁屑,从黑暗的各个角落呼啸而来,疯狂地涌入那点不灭的光芒之中!
这一次,不再是单方面的灌输与承受。龙啸天的自我意识如同一个核心,主动地、饥渴地吞噬、梳理、融合着这些来自寂灭魔帝的古老记忆!
他“看”到了更加清晰的画面:
不再是模糊的魔影,而是一个黑袍猎猎、身影伟岸、面容模糊却威压诸天的男子,屹立于一条横贯星河的磅礴血河之上。他的脚下,是无数神魔仙佛的尸骸,堆积成山,蔓延至视野的尽头。星辰在他弹指间熄灭,界域在他呼吸间崩塌。那是何等的霸道与孤寂!
他“听”到了更加真切的呐喊:
“幽冥!汝窃取纪元之核,妄图篡改轮回,置万界生灵于何地!”
“魔帝!汝阻吾道,便是与这方宇宙为敌!”
“哈哈哈……与宇宙为敌?本帝……便是寂灭的化身!纪元之劫,由吾而始,亦当由吾……亲手葬送!”
他“感受”到了更加深刻的道韵:
《寂灭魔经》的总纲不再是冰冷的文字,而是化作了流动的道则,融入他的灵魂。他明白了“寂灭”并非单纯的毁灭,而是宇宙大轮回中必不可少的一环,是旧秩序的终结,亦是新纪元的摇篮。是破败,亦是新生!他所追求的魔道,竟是暗合宇宙生灭至理的至高大道!
轰隆!
仿佛某个关键的枷锁被打破,一段被尘封的核心记忆,如同沉睡的巨龙,骤然苏醒!
那是一幕最后的景象:
寂灭魔帝的身影已变得无比黯淡,周身布满了恐怖的裂痕,仿佛随时会崩解。他立于一片混沌的虚空之中,对面,是一团笼罩在无尽幽暗与死气中的庞大阴影——幽冥大帝的本体!那阴影散发出的气息,充满了腐朽、堕落与对一切生机的贪婪。
“幽冥,汝以众生为资粮,逆乱阴阳,终究不得圆满……”寂灭魔帝的声音带着疲惫,却依旧蕴含着不容置疑的威严,“本帝虽败,然道统不灭……魔种已散,待其归来之日,便是汝之阴谋……大白于天下之时!”
“哼!垂死挣扎!”幽冥大帝的声音如同亿万亡魂的哀嚎,凝聚成一只遮蔽星空的幽冥巨爪,狠狠抓向寂灭魔帝最后残存的意识,“你的魔种,将成为吾重塑轮回的……最后一块基石!”
最后的画面,是寂灭魔帝残魂崩碎,化作无数流光,其中一道最为核心的,裹挟着那枚本源魔种,撕裂虚空,坠向一片遥远而贫瘠的星域——人界所在!而幽冥大帝那恐怖的巨爪,似乎也有一丝力量穿透了空间,如同跗骨之蛆,紧随而至……
“原来……如此……”
龙啸天的意识在剧烈震荡中明悟。他不仅是寂灭魔帝的道统继承者,更是寂灭魔帝与幽冥大帝那场关乎纪元存亡的最终博弈中,留下的最后一枚,也是最重要的棋子!他的存在本身,就承载着揭露幽冥大帝阴谋、阻止其颠覆七界轮回的使命!
而青云门后山,那处看似普通的悬崖,恐怕就是当年寂灭魔帝残魂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