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
他明白再想装聋作哑装作完全不知情,已是不可能。
那些愚蠢的村民知道了鹤野上山的事,他们之后一定会向上汇报。
所以他只有推卸这一条路可以走。
替罪羊也呼之欲出。
“鹤野刚矢……”他低声咀嚼着这个名字,仿佛在掂量一件工具的最终价值。
如果他命大还活着呢,就是他擅自行动,违规操作,引发地质灾害,一切行动由他个人承担了。
如果他死了……
西装男的嘴角无意识的牵动了一下,露出一丝近乎冷酷的算计。
如果鹤野刚矢死了,那就再好不过了。
死无对证,同样是他的个人行为。
与我毫无关系。
对,就是这样。
西装男在得意。
一个将自身责任推卸的一干二净的计划,在极短的时间内于他脑中勾勒出清晰的轮廓。
和光同尘,前辈们都这么做,他如今也算是做到了。
他甚至为自己的“急智”感到一丝扭曲的庆幸,仿佛抓住了惊涛骇浪中唯一一根救命稻草的。
鹤野刚矢……你真是好死啊……
紧绷的神经稍稍松弛,西装男下意识地抬手,想要去推眼镜,摸了个空才想到眼镜掉了。
“该死的,我的眼镜呢?”
周围泥泞一片。
西装男想找却又不愿把手伸进泥里。
就在这时,一个声音,一个他熟悉的声音,不阴不阳地,在他身后极近处响起:
“主任,我回来了。”
“您的事,我帮您解决了,您要是当了课长,也带带我啊。”
这声音并不大。
却像一道冰冷的电流猝然穿过西装男的脊髓,直抵天灵盖!
“鹤野!”
西装男猛然转身,动作大得几乎让他自己摔倒。
就在他身后十几步远的一棵槐树的阴影下。
鹤野刚矢不知何时站在那里。
背靠着粗糙的树干,身上的衣服沾满了泥。
他的脸上,依旧是那副谄笑的表情,这表情西装男早已习以为常。
只是这次,他好像在鹤野的笑容之下,看到了空洞。
是的,空洞,就像超市里那一排排,排列的玩偶的空洞的眼神。
皮笑骨不笑。
但鹤野一个大活人就站在那,不可能有问题。
西装男只能将其归咎于鹤野这小子被恋鬼吓破了胆,精神失常了。
他强压下心头泛起的那丝寒意,带着居高临下的神情,给了鹤野一个赏赐的笑脸,“鹤野,快过来。”
待鹤野刚矢依言走近,西装男不等他站定,便抢先一步,将“污水”泼了过去,先声夺人道:“鹤野,你好大的胆子,
谁让你炸山的!”
“我——”
“我什么我,你完了,这后果不是你能承担起的。”西装男试图从鹤野脸上找到惊慌或恐惧。
可奇怪的是,鹤野那张脸上依旧是那副空洞的微笑。
看得西装男心头火起,愚蠢的村民不待见他也就罢了,鹤野一个指着他挣钱的臭要饭的,还敢用这种目光看他!
可一想到之后还有事情要交给鹤野,亦或是见鹤野这副表情西装男内心心虚。
只见他压低声音,语速极快,如同毒蛇吐信:
“我告诉你鹤野,你现在认下来一切还好说,最多算你操作严重失误,进去蹲几年,
出来还能有美好的生活等你,可你要是胡乱攀附,诬陷我……”他顿了顿,眼中闪过狠厉,“想想你的家人。”
闻言,鹤野刚矢终于有了反应,腆着张脸,用毫无波澜的语调回答:“我是孤儿。”
是的,鹤野刚矢是孤儿。
西装男噎了一下,他忘了鹤野刚矢是个孤儿,于是只得换个方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