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像是无数把冰冷的锉刀,在雪山冰原上呼啸肆虐,卷起的雪粒打在脸上,生疼。苏清鸢把脸深深埋进兽皮披风的毛领里,可寒气还是无孔不入地钻进骨头缝。她怀里那块魂魄石碎片又开始发烫,隔着厚厚的布袋,都能感觉到一阵阵心悸般的搏动。蓝光隐约透出来,在惨白的雪地上投下晃动不安的影子。他们已经在这片死亡之地跋涉了快两个时辰,离感应的源头越来越近,可脚下的路却越来越让人心惊胆战。
“停下!”银凛猛地勒紧缰绳,雪鬃兽不安地喷着响鼻,蹄子在雪地上刨动。他的声音被风吹得断断续续,“看前面……雪面的走向不对,
苏清鸢顺着他指的方向眯眼看去,心脏骤然一缩。那片雪地看似平整,但仔细分辨,能看出极其细微的、不自然的凹陷纹理,像是一张精心伪装的死亡陷阱。若不是银凛那双在生死边缘磨炼出的眼睛,他们可能已经连人带兽掉了下去。
两人跳下坐骑,蹲在雪地里,心情沉重。放眼望去,类似的危险痕迹在广阔的冰原上若隐若现,织成一张无形的、致命的网。碎片传来的悸动像鼓点一样敲在苏清鸢的心上,目标近在咫尺,可这最后一段路,却如同天堑。
“绕不过去……”苏清鸢的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被寒风撕扯着,“天快黑了,夜里温度骤降,风雪更大,我们……”
话音未落,一声悠长而清冽的狼嚎,穿透了风雪的喧嚣,从侧前方的雪坡上传来。那声音不同于寻常雪狼的凶暴,带着一种奇异的、冰雪般的穿透力。
两人同时抬头望去。雪坡顶端一块黝黑的岩石旁,立着一头狼。通体雪白,毛发如同最纯净的冰晶雕琢而成,在灰暗的天光下泛着淡淡的莹白。最奇特的是它的眼睛,是那种极地冰川深处才有的、近乎透明的冰蓝色。是冰魄狼。只存在于部落老人讲述的古老传说中的生物,雪山冰原的守护者。
它静静地站在那里,冰蓝色的瞳孔注视着这两个不速之客,没有任何攻击的姿态,却带着一种不容侵犯的威严。对峙了片刻,它忽然转过身,迈着轻捷而稳健的步伐朝坡下走去。走了十几步,又停下,回头望向他们,那眼神,竟像是在……等待?
“它……是想给我们带路?”苏清鸢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猜测。
银凛紧握着玄铁斧的手微微松了些力道,但眼神依旧警惕。“传说冰魄狼能洞悉冰原上所有的危险。跟上去看看,但保持距离,小心为上。”
他们重新骑上雪鬃兽,远远地跟在冰魄狼后面。那匹狼的步伐有种奇特的韵律,它时而绕过一片看似厚实的雪地,时而却毫不犹豫地踏上一个看起来随时会崩塌的雪丘。苏清鸢仔细观察,发现它选择的路径,脚下的冰层都异常坚实,显然是无数代冰原生灵用生命验证出的安全通道。
“当心!”银凛的惊呼声突然响起。前方,一大片雪层毫无征兆地塌陷下去,露出到了裂缝对面一块漂浮的厚冰上,正安静地看着他们。
一股寒意从苏清鸢的脚底直冲头顶。如果没有这头狼,他们此刻已经坠入万劫不复的深渊。她深吸一口冰冷的空气,压下狂跳的心脏,从行囊里摸出一块精心风干的、最好的兽肉,用力朝对面扔了过去。
冰魄狼低头嗅了嗅,然后叼起肉块,几口便吞了下去。它抬头再次看了他们一眼,冰蓝色的眼眸里似乎闪过一丝极淡的……满意?随即,它转身继续前行,速度明显快了一些,仿佛在催促。
接下来的路程,冰魄狼不仅引领他们避开了所有致命的陷阱,甚至还带着他们找到了一处背风的冰洞。洞口有篝火熄灭后留下的灰烬,洞壁上挂着几束早已风干、却依旧能辨认出的驱寒草药。这显然是某个(或某些)同样勇敢的先行者留下的庇护所。在这个死亡之地,这处小小的洞穴显得无比珍贵。
他们在洞里短暂休整,给疲惫的雪鬃兽喂了草料,用找到的草药混着雪水熬了一锅滚烫的汤。热流下肚,冻僵的四肢才渐渐恢复知觉。冰魄狼就蹲在洞口,像一尊冰雪雕塑,望着外面愈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