导入那套由傅水恒团队呕心沥血开发的特殊算法中。这套算法的核心,正是基于对爱因斯坦场方程的深刻理解,试图从被黑洞引力场严重扭曲、撕裂的图像碎片中,逆向重构出光源的原始样貌。这无异于从一面被打碎后又经过哈哈镜反射的残片中,拼凑出原物的真实形态。
主屏幕上,原本只是一个因为强烈透镜效应而被拉长、扭曲成奇异光弧的模糊亮斑。但随着算法的运行,无数条代表光线轨迹的虚拟线条开始在人马座A*的引力场模型中穿梭、回溯。屏幕上光影变幻,那扭曲的光弧开始如同被一只无形的手抚平、校正。
首先稳定下来的,是核心影像。一个明亮的光点,周围环绕着因透镜效应而产生的、对称的、稍暗一些的“爱因斯坦环”的片段——那是同一颗恒星被黑洞引力分裂成的多个虚像。随着噪声被进一步滤除,色彩信息被还原,一颗星辰的雏形,渐渐在屏幕上凝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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它呈现出高温恒星特有的蓝白色调,光芒锐利而耀眼。尽管隔着两万光年的距离,又经历了引力透镜的放大和扭曲,但当它的真实影像——尽管依旧像素化,带着算法处理后的痕迹——最终呈现在屏幕上时,那种跨越时空的壮美,依旧让观测舱内的三人屏住了呼吸。
“真美……”陈智林喃喃自语。他见过无数星辰的图像,包括哈勃空间望远镜传回的那些深邃宇宙的瑰丽景象。但没有任何一颗,能像眼前这颗一样,带给它如此巨大的心灵冲击。因为它本应是“不可见”的,它的光芒本应被银心的巨兽和尘埃无情吞噬,永无抵达地球之日。是人类的智慧、勇气和技术,赋予了它被“看见”的权利。
傅水恒教授走近屏幕,伸出手,虚拟的影像光芒映照在他的脸上和瞳孔中。他的眼神复杂,有成功的欣慰,有探索的满足,更有一种触及宇宙深层奥秘的敬畏。“不仅仅是美,智林,”他轻声说,仿佛怕惊扰了这来自遥远彼岸的光,“你看它的光谱细节,强烈的恒星风特征,表面可能存在的不稳定脉动……这为我们研究银河系另一侧,那个我们知之甚少的旋臂区域的恒星形成和演化物理,打开了一扇独一无二的窗口。”
就在这时,图像处理程序再次发出了提示音。在主要恒星影像的侧下方,算法识别并重构出了另一个更加微弱、但确实存在的信号源。
“还有一个!”博文眼尖,第一个指着那个新出现的小光点喊道。
陈智林立刻操作放大。“光谱分析……温度较低,偏橙黄色……可能是一颗K型或M型的伴星?或者……是一个处于原行星盘阶段的年轻恒星天体?”他的语气充满了惊喜。这意味着,他们可能不仅仅发现了一颗孤立的恒星,更可能窥见了一个遥远的恒星系统的一角!
“记录所有数据!光谱、光度、偏振……一切可用信息!”傅水恒命令道,他的大脑已经在飞速运转,思考着这些发现对银河系结构、物质分布乃至暗物质模型可能带来的影响。“这将彻底改变我们对银河系另一侧‘隐匿王国’的认知。”
成功的狂喜之后,是更加缜密和繁复的后续工作。他们需要持续跟踪这颗被命名为“透镜之源-B1”(Lensed Source-B1)的恒星,监测其可能的光度变化,分析其光谱的精细结构,试图从中提取更多关于其物理状态、化学成分,甚至周围环境的信息。
同时,他们调整望远镜阵列的角度,开始系统地扫描人马座A*引力透镜在其“爱因斯坦环”附近的其他潜在聚焦区域。既然成功了一次,就意味着这条观测路径是可行的,那么,银心背后那片广袤的、从未被直接窥探的区域,很可能还隐藏着更多的“透镜之源”。
果然,在随后的几个小时里,他们又陆续识别并确认了三个新的微弱信号。其中一个呈现出明显的发射线特征,疑似一个活跃的恒星形成区;另一个则显得弥散而庞大,可能是一个小型星团被透镜效应整体放大;第三个信号则非常奇特,呈现出快速闪烁的特征,需要进一步分析以确定其本质(是某种变星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