条纹。他们正位于一条颜色从蓝(弱)迅速过渡到红(强)的梯度带上。
“引力源不在我们正前方,”陈智林的声音紧绷,“在侧下方!我们正沿着一条切向轨道滑入它的势力范围!”
“尝试抵消!”傅教授命令道,同时将自己固定在指挥椅上,“启动所有方向的姿态推进器,我们需要稳定自身姿态,避免任何轴向与引力梯度方向对齐!”
陈智林迅速执行。飞船周身多个推进器喷出短促的火焰,试图将船体调整到与引力梯度平行的安全角度。然而,他们面对的力量超越了常规推进的对抗能力。每一次调整,那无形的引力巨手都会将他们轻轻拨回,如同玩弄一颗落入碗底的弹珠。
随着探测器不可逆转地滑向更强的引力区域,那种被拉伸的感觉开始加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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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初只是方向感错乱的晕眩,现在变成了明确的物理感受。陈智林感到自己的“身体”——这个承载他意识的精密结构——正在被拉长。不是疼痛,而是一种违背所有生物学本能的结构性不适。他下意识地“低头”,看向自己的手和身体,视觉上它们依然完好,但神经传感器传来的反馈却告诉他,某种东西正在改变。
傅教授紧闭双眼,额角渗出细密的汗珠。他的科学头脑清晰地理解正在发生的一切,但这并不能减轻意识载体被物理规律撕扯带来的恐怖。他感到自己的思维过程开始受到影响,思考的“线条”仿佛也被拉长了,一个简单的念头需要跨越更长的“距离”才能连接起来。
“意大利面化……”傅教授几乎是呻吟着说出这个术语,“这是天体物理学对潮汐力最形象的描述……”
“爷爷!”博文突然哭喊起来,小手紧紧抓住扶手,“我好长!我变成长条了!好可怕!”
孩子的恐惧是直接而纯粹的。他无法理解复杂的物理公式,但他能清晰地感受到自我认知正在被颠覆。在他的感知里,自己的身体正在变成橡皮筋一样的东西,被越拉越长。
陈智林强行压下自己意识深处涌起的恐慌,将全部注意力集中在控制台上。数据显示,作用在探测器前端和后端的引力差已经达到了一个危险的程度。如果将他们视为一个物体,靠近黑洞的一端受到的引力远比远离的一端大得多,这种差异产生的拉伸应力,正是潮汐力的本质。
“结构应力正在接近一级阈值!”陈智林报告,声音因紧张而沙哑,“按照这个梯度增长,在十五分钟内将达到载体维持极限!”
傅教授深吸一口气,强迫自己进入纯粹的科学家状态。“博文,不要怕,看着爷爷。”他转向孙子,声音出奇地平稳,“陈博士,调出教学模拟程序,用最简单的模型。”
陈智林愣了一下,随即明白了教授的意图。在恐惧面前,理解是最好的武器。他分出一部分算力,在控制室中央调出一个全息模拟图。
图像中,一个简单的球形物体漂浮在空间里。远处出现一个代表引力源的点。
“看,博文,这是我们,”傅教授指着小球,“当引力场均匀时,我们受到的力是一样的,所以保持原状。”
小球靠近引力源,当距离足够近时,模拟开始显示作用在小球不同部位的力量箭头。指向引力源的一端,箭头又长又粗;远离的一端,箭头细而短。
“现在,你看,”教授的声音如同在课堂上传道授业,“因为我们的头和脚距离引力源不一样远,脚离得近,被拉得更用力;头离得远,被拉得轻一些。这个力度的差别,就像有两双手,一双力气大,一双力气小,分别抓住你的头和脚,向两边——”
全息图像中,那个小球开始以慢动作被拉伸、变形,逐渐拉长,两端变尖,最终变成一个类似意大利面的细长形状。
“——拉扯。”傅教授完成了他的解释。
博文睁大了眼睛,看着那个被拉成面条的球体,小脸上的恐惧似乎被一种混合着理解和更大恐惧的情绪取代。“我们……我们也会变成那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