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睛，小小的眉头微微蹙起，全身心地沉浸在那玄妙的直觉感知中。过了一会儿，他不太确定地说：“爷爷，陈叔叔，我感觉……它们不像‘人’，没有那种……思考的感觉。它们更像……更像是一种……‘活的规则’？很冰冷，但是很……坚定。它们在不停地‘问’一个问题，然后自己‘听’周围的回答……”
“活的规则……问与听……”傅教授咀嚼着这两个词，眼中闪过一丝明悟，“或许，它们并非我们理解意义上的生命体，而是某种……自律型防御或侦察机制。是银心‘守护者’设置的程序，或者本身就是一种基于物理定律的、具有初级智能的造物。它们的‘意识’，是执行指令的绝对逻辑。”
这个解释让我豁然开朗。“没错！就像……就像一套极其复杂的杀毒软件，在系统核心区域外围不断巡弋，检测任何未经授权或不符合‘协议’的访问请求。它们表现出来的协调性和目的性，源于其底层代码的精密设计，而非我们人类意义上的情感或思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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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了验证这个猜想，我进行了一次小心翼翼的试探。我操纵飞船，向着巡逻者阵列的边缘，发射了一束极低功率、不含任何信息的中性粒子流，模拟一次微小的、自然的宇宙射线扰动。
几乎在粒子流触及那片无形边界的瞬间——那是由巡逻者周期性扫描所定义的动态边界——距离最近的两道高能粒子流立刻做出了反应。它们没有攻击，也没有警报大作，而是如同嗅到了异常气味的猎犬，轨迹瞬间改变，以惊人的效率交叉扫描过那片区域。同时，一道比它们日常脉冲更强、更复杂的引力波束被发射出去，如同一声严厉的质问，扫过我们的飞船。
我们的船体轻微一震，内部的引力场发生了极其细微但可探测的波动。
“它们在扫描我们！”我低呼，“用引力波进行深度探测！它们在确认我们的‘身份’和‘意图’！”
“保持静止，不要做出任何可能被视为威胁的动作。”傅教授立刻下令，他的声音沉稳如山，“我们尚未被判定为入侵者，它们还在评估阶段。”
我们如同在雷区行走的士兵，屏息凝神。那两道粒子流在我们周围巡弋了数圈，它们发出的引力波扫描也持续了将近一分钟。最终，似乎没有发现明确的威胁特征（或者我们的科技水平尚未达到触发其攻击机制的门槛？），它们缓缓恢复了原有的巡逻轨迹，但明显加强了对我们所在区域的关注频率。
“好险……”博文长长地舒了口气。
“但它们没有攻击我们，”我分析着数据记录，“这说明它们的‘协议’中，至少包含了‘识别’与‘警告’环节，而非单纯的‘发现即毁灭’。这或许是一个机会。”
“是的，一个沟通的机会。”傅教授的目光投向那支沉默而强大的巡逻队，“它们用引力波作为扫描和可能沟通的工具，这本身就暗示了某种‘语言’。智林，记录下它们所有的脉冲模式，尤其是刚才扫描我们时使用的那种复杂引力波编码。博文的感觉或许是对的，它们不断地‘问’，也许就是在等待能理解其问题并给出正确‘回答’的存在。”
接下来的时间里，我们就像匍匐在巨人脚边的蚂蚁，小心翼翼地观察着这支宏伟的“银心之门巡逻者”。我们记录下它们每一种运动模式的变化，记录下它们脉冲信号的所有细节，记录下它们对银心方向以及对外围空间的不同反应。
我们发现，这些巡逻者并非一成不变。它们会定期进行阵型轮换，如同换岗的哨兵。它们会对某些特定频率的宇宙背景辐射波动产生反应，调整扫描方向。甚至，我们还观测到一次小规模的“增殖”事件——从银心方向射来一束高度压缩的能量，在巡逻区域边缘迅速展开，形成了另一道新的、完全同步的粒子流，加入了巡逻队列。
这一幕彻底震撼了我们。这不仅仅是程序化的运行，这还包含了维护、补充甚至升级的能力。这扇“门”及其“守卫”，是一个活的、能够自我维持的系统。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