残阳彻底沉入地平线,最后一丝暖光被墨蓝色的夜幕吞噬。荒野之上,风声渐厉,吹动着枯草,发出沙沙的响声,如同无数细语在黑暗中蔓延。 薛驼子佝偻的身影在前,步伐看似蹒跚,却异常稳定,每一步都精准地踏在坚实的土地上,避开那些看不见的坑洼与碎石。玄真子紧随其后,道袍下摆在夜风中微扬,气息沉静,目光警惕地扫视着四周的黑暗。玉笋走在最后,心里那点因离开破庙生出的忐忑,很快被眼前这荒凉陌生的环境放大成了实实在在的不安。 她总觉得那摇曳的枯草影子里,那呼啸的风声中,藏着无数不怀好意的眼睛。 “驼子前辈,咱们……咱们要不要找个地方歇歇?天都黑了。”玉笋忍不住快走两步,凑近薛驼子小声建议。 薛驼子头也不回,沙哑道:“歇?这荒郊野岭,正是豺狼虎豹,还有比豺狼更恶的人出没的时候。停下就是活靶子。趁着夜色赶路,反而安全些。” 他话音刚落,前方一片半人高的枯草丛中,猛地传来一阵窸窣异响! “来了。”玄真子低喝一声,脚步一顿,身形微侧,已将玉笋隐隐护在侧后方。他体内那初步稳固的五味灶台自行运转,一股温润却带着警觉的气息透体而出。 玉笋的心一下子提到了嗓子眼,右臂内的冰火面团似乎也感知到危机,旋转速度悄然加快了几分,一股冰寒与灼热交织的力量感充盈着手臂。 “嗖!嗖!嗖!” 数道黑影如同鬼魅般从枯草丛中窜出,呈扇形拦在三人前方。共有五人,皆穿着粗布黑衣,手持明晃晃的钢刀,脸上蒙着黑巾,只露出一双双闪烁着贪婪与凶光的眼睛。 “呔!此路是我开,此树是我栽!要想从此过,留下买路财!”为首一个身材魁梧的汉子,操着蹩脚的黑话,钢刀指向三人,目光尤其在薛驼子背着的那个鼓鼓囊囊的药囊上停留了片刻。 是劫道的毛贼!玉笋松了口气,不是黑煞教那些诡异的家伙就好。但随即又紧张起来,对方有五个人,看着都不像善茬。 薛驼子浑浊的老眼扫过几人,嗤笑一声:“几个不开眼的东西,老夫这身行头,像是有油水的模样?” 那匪首狞笑:“老东西,少废话!你后面那两个,细皮嫩肉的,尤其是那小尼姑,绑了卖去窑子也能值几个钱!识相的,把包袱留下,滚蛋!” 他话音未落,目光淫邪地扫向玉笋。玉笋被他看得一阵恶寒,下意识地往玄真子身后缩了缩。 玄真子眉头微蹙,上前一步,将玉笋完全挡在身后,沉声道:“贫道与师妹途经此地,身无长物,还请诸位行个方便。” 他语气平和,却自有一股不容侵犯的凛然之气。 那匪首被他气势所慑,微微一怔,但随即恼羞成怒:“臭道士,装什么清高!弟兄们,给我上!先剁了这多管闲事的!” 一声令下,五名匪徒挥舞钢刀,嚎叫着冲了上来!刀光在黯淡的月色下划出冰冷的弧线。 “牛鼻子!”玉笋惊呼。 玄真子眼神一凝,并未退避。他如今道基初立,正需实战磨合。只见他脚下步伐一错,身形如游鱼般滑入刀光之中,竟是空手对白刃!他五指微曲,指尖隐隐有五彩流光闪烁,或弹或拨或引,每每于间不容发之际,以巧劲荡开劈来的钢刀,发出“叮叮当当”的脆响。正是将五味道基的感知与调和之力,运用到了拳脚招式之中,虽无磅礴真气,却灵动异常,一时间竟将三名匪徒的攻势尽数接下。 但另外两名匪徒,却绕过战团,直扑后方的玉笋和薛驼子! “丫头,看你的了!”薛驼子怪叫一声,非但不退,反而蹲下身,不知从哪儿摸出个小药杵,对着地面敲敲打打,嘴里念念有词,像是在布设什么简陋的障眼法。 玉笋看着那两名满脸狞笑逼近的匪徒,心脏砰砰直跳。她可没有玄真子那般精妙的招式!情急之下,她唯一能依靠的,只有右臂内那团蠢蠢欲动的力量! “别过来!”她尖叫一声,下意识地将右臂往前一推——并非任何招式,只是纯粹的情绪宣泄与力量引导! 就在她手臂推出的瞬间,右臂内那高速旋转的冰火面团受到牵引,一股混乱的、冰火交织的气流猛地从她掌心喷薄而出! 没有惊天动地的巨响,只有一声沉闷的、如同湿柴爆破的“噗”响。 一股肉眼可见的、半白半红的怪异气浪,呈扇形向前席卷而去!气浪过处,地面上的枯草瞬间一半挂上白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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