暗流深处重归寂静,只有岩壁上那尊三足圆鼎的刻痕,依旧散发着幽幽蓝光,如同黑夜中一盏亘古长明的灯,持续散发着沉静而古老的寒意,温和地“吸附”着玄真子体内残余的、依旧蠢蠢欲动的琥珀寒气。 玉笋脱力地坐在冰冷的河床上,急促的呼吸缓缓平复。僧袍被汗水和潭水浸透,紧贴在身上,勾勒出清瘦却不失柔美的背部曲线,湿漉漉的碎发贴在光洁的额角和脸颊旁,更添几分平日里绝不会显露的脆弱与易碎感。她顾不得自身狼狈,第一时间通过同息周天仔细探查玄真子的状况。 他体内的寒气水平显着下降,虽然依旧远低于常人,但至少心脉和主要经脉已不再有被瞬间冻结的危险。那团糖霜琥珀似乎也因被抽离了大量躁动寒气而暂时“疲惫”,安静了许多,只是核心处那缕不祥的冰蓝光芒依旧顽固闪烁。他紧蹙的眉头彻底舒展开,呼吸变得绵长均匀,竟像是陷入了一场久违的、真正的沉睡。苍白的面容在幽蓝光华的映照下,少了几分破碎感,多了几分玉石般的静谧与俊美。 玉笋凝神看了他片刻,确认他暂时无虞,这才真正松了口气。紧绷的心弦一松,方才强行催动佛元、抵御寒气反噬的疲惫感如同潮水般涌上,让她眼前微微发黑。她强撑着没有倒下,目光转向那片救了他一命的岩壁刻痕,心中充满了对上古“悬壶”一脉的敬畏与好奇。 就在这时,她眼角余光瞥见了不远处河床淤泥里,那块因之前能量波动而闪烁过一下的黑色残片。 心中一动,玉笋勉力起身,走过去,小心翼翼地将那残片从淤泥中拾起。入手冰凉沉甸,质地非金非石,表面粗糙,边缘不规则,像是某种器物碎裂的一角。残片通体漆黑,但在岩壁幽光的映照下,隐约能看到内里似乎有极其细微的、如同血脉般的暗金色纹路在缓缓流动,若不细看,极易忽略。 她尝试渡入一丝佛元,残片毫无反应。又试着引动一丝苦寒蒜煞,那残片表面的暗金纹路似乎微不可查地亮了一丝,但旋即沉寂,依旧如同死物。 “此物……”玉笋蹙眉,她能感觉到这残片绝非凡品,似乎与这悬壶刻痕、与此地的极寒环境有着某种联系,但一时之间却难以堪破其奥秘。她将其小心收入储物法器,准备带回让薛驼子鉴定。 做完这一切,她感受到隐波符的效力正在缓慢衰退,时间所剩无几。必须返回了。 她回到玄真子身边,看着他沉静的睡颜,再次俯身,准备将他扶起。这一次,她的动作更加自然,少了几分最初的僵硬与刻意避嫌。当她揽住他的肩背,将他半扶半抱地倚靠在自己身上时,玄真子在昏迷中似乎有所感应,无意识地侧了侧头,下颌轻轻抵在了她的颈窝处。 温热的呼吸夹杂着未散的寒意,拂过她颈侧细腻的肌肤,带来一阵微麻的战栗。 玉笋的身体瞬间僵住。 这过于亲密的接触超出了她所有的戒律认知,一股热意不受控制地涌上耳根。她下意识地想将他推开些许,但目光落在他依旧苍白的脸上,感受到他体内通过同息传来的、难得的平稳气息,那推拒的念头便消散了。 “罢了……非常之时。”她在心中对自己如是说,仿佛是在为这逾矩的行为寻找一个合理的解释。可那加速的心跳,和颈侧挥之不去的、属于他的清冽气息,却提醒着她,有些东西,已经不同了。 她稳了稳心神,不再耽搁,催动即将耗尽的隐波符,揽着玄真子,沿着来路悄然上浮。 返回的路程比来时显得更加漫长。或许是心神消耗过大,或许是带着一个人行动更为吃力,玉笋感到一阵阵的虚弱。但她揽着玄真子的手,却始终稳定有力。 当他们终于浮出水面,悄无声息地回到岸边,隐波符的光芒也恰好彻底消散。夜风拂过,带着潭水的湿气和草木的清新,吹动她湿透的僧袍和他的道髻散落的几缕黑发。 玉笋将玄真子小心地放在一块干燥的草地上,自己也几乎力竭,坐在一旁微微喘息。她看向依旧昏迷,但气息明显平稳强健了许多的玄真子,又抬头望向天际那轮即将隐没的残月,心中一片澄澈与坚定。 无论前路还有多少艰难,无论那糖霜琥珀和悬壶秘辛背后藏着怎样的惊天隐秘,至少此刻,他们又从那生死边缘,携手抢回了一段光阴。 而那块静静躺在储物法器中的黑色残片,仿佛一个无声的谜题,预示着未来的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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