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说话间,吊桥已落,眼前景象却让呼邪丐北微微一怔。
“那……不是陛下吗?”
原本还在与萧何交谈的他,抬眼望去,只见城门前黑压压一片人群,而最前方那人,身披黑金龙袍,头戴冕旒,正是帝王之仪。
“看来你对自己还是不够自信啊,连陛下都亲迎至此,咱们快下马吧。”
此时此刻,尊卑之礼不容有失。
呼邪丐北亦记起临行前刘邦的嘱托:务必护好萧何。毕竟相国之才,乃维系汉室根基的关键所在。
他虽未必全然明白其中深意,但君命既出,唯有遵从,而非质疑。
“……朕也没料到会在此相见。”
萧何望着迎面而来的身影,声音竟有些颤抖。
话音未落,便急忙翻身下马。呼邪丐北在一旁紧随其侧,见萧何脚步微晃,神情激动,连忙伸手搀扶。
他知道,这位一向沉稳持重的相国,从不曾路上抱怨一句,如今情绪波动至此,定是心中积压良久。
这一刻,他几乎忘了萧何只是庙堂之上的一位臣子,差点忽略了彼此身份的差别——幸而及时记起,才不至于失态。
“爱卿平安归来,便好。这些时日,孤心难安。”
刘邦亲自上前迎接。多日不见,再见萧何,只见他身形清减许多,
然而神采依旧,风骨未改,一如初见时那般令人信服。
“臣惶恐,此行久滞于外,未能为汉室带回捷报,实属失职。”
各国派出的人,实际上心中都存有随机应变的打算,然而他们在应对这些事务时,反应终究还是慢了一步。尤其是萧何自己也清楚,单凭武力难以支撑全局;更何况如今汉朝与其他诸侯国之间的关系微妙,若贸然引发冲突,后果堪忧。因此,一切行动唯有暗中进行才较为稳妥。
只是,这样的时机本就极难把握。
“罢了,你既然已经平安归来,眼下便不必再提那些过往之事。等你稍作休整,我们再详谈不迟。如今见你安然无恙,我心中的忧虑总算得以缓解。”
刘邦听罢萧何所言,自然明白对方的心意,他内心并无丝毫责怪之意。他只是希望将自己的想法坦诚相告,以求彼此通晓。
事实上,在七国之间维系平衡、理顺关系,从来就不是一件轻而易举的事。刘邦心里也并未奢望借这一次的机会便能彻底解决所有遗留问题——那本就不现实。
“是,陛下。”
“臣实不敢当,此行本属分内之事,陛下却亲自等候迎接,实在令臣惶恐不安。”
呼邪丐北默默跟在刘邦与萧何身后。此时此刻,乃是君主与相国之间情谊流露的时刻,他自知不便插言。而此次事件,也在他心中激起诸多思虑:萧何身为相国,不仅深受陛下倚重,
且在朝中地位之高,亦为众人所共睹。呼邪丐北来时,也曾见到其他重臣,皆是朝廷栋梁之材。即便陛下有意召见,他们也可托病推辞,毕竟当今天下政局未稳,
朝堂之上,陛下与前朝旧臣之间明争暗斗者不在少数,其中利害难以权衡。
即便无人明说,各方心中也都了然于胸。
然而当前汉室正值用人之际,岂能因君王一时好恶便决定臣子生死?如此行事,终究得不偿失。
在尚未获得真正拥戴之前,君主身处高位,实则步步维艰。
但此次萧何归来,其余大臣竟纷纷随行迎接——这本身便说明,在他们心中,萧何的地位早已超越个人得失。这种共识,在当下情境之中,也就不难理解了。
倘若人心之中缺乏基本的服从意识,往后便很难找到真正契合的治理之道。
而此刻,众人内心所想,显然已悄然发生转变。
“好了,目的地到了。”
“这次我特意让他们一同前来迎接你,便是要让所有人知道你的功绩。对于大汉而言,你功不可没。无论此行结果如何,哪怕看似未有建树,但你在出使期间所承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