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轰——!”
无法抗拒的恐怖吸力将王小仙、重伤的黑爷以及惊慌的鸡哥如同狂风中的落叶般,狠狠拽向黑暗深处!天旋地转,剧烈的翻滚碰撞中,王小仙本就濒临崩溃的意识彻底陷入了无边黑暗。
刺骨的阴冷,如同无数根冰针刺入骨髓,将王小仙从昏迷中冻醒。他艰难地掀开仿佛灌了铅的眼皮,视线模糊,好半晌才聚焦。眼前是一片近乎绝对的黑暗,唯有远处岩壁上零星分布的、散发着幽绿或惨白磷光的苔藓和怪异菌类,像鬼火般摇曳,勉强勾勒出一个巨大到望不见顶、也望不到边的地下溶洞轮廓。空气潮湿冰冷,弥漫着浓郁到极致的幽冥死气,精纯而古老,吸入肺中都带着刀割般的寒意,更深处,则隐隐传来令人灵魂战栗的暴戾威压,如同沉睡的太古凶兽的呼吸。
“咳咳咳……” 稍一动弹,全身便传来撕裂般的剧痛,王小仙忍不住剧烈咳嗽,呕出几口带着内脏碎片的黑血。内视之下,情况糟糕得无以复加:经脉断断续续,如同干旱龟裂的土地;丹田气海枯竭,灵力漩涡几乎停滞;神魂黯淡,布满了蛛网般的裂痕,每一次呼吸都牵扯着灵魂深处的抽痛。没死,纯粹是靠《九转幽冥体》吊着一口气,以及此地精纯幽冥死气本能的滋养。
“黑爷!鸡哥!” 他强忍眩晕,焦急地四下寻找。
不远处,黑爷庞大的身躯软瘫在一块相对平坦的岩石上,气息微弱得如同风中残烛,胸口那焦黑的伤口依旧触目惊心,死气缠绕。鸡哥萎靡地落在它身边,七彩羽毛失去了光泽,小脑袋耷拉着,用喙无助地轻蹭着黑爷冰凉的脸颊,发出细微的哀鸣。
还活着……但离死也不远了。王小仙心沉到谷底,绝望如同冰冷的潮水般涌来。掉进这种绝地,自身难保,伙伴垂死,真正的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
“妈的……这次玩脱了……怕不是真要交代在这儿了……” 他扯了扯嘴角,想露个痞笑,却只牵动了脸上的伤口,疼得龇牙咧嘴。但求生的本能,以及骨子里那股越是绝境越不服输的混劲,让他强行压下了绝望。
“不能躺平等死!” 他咬着牙,用胳膊肘支撑着身体,艰难地坐起,背靠着一块冰冷滑腻的岩石,剧烈喘息。必须先搞清楚环境!
溶洞巨大空旷,死寂得可怕,只有远处隐约的地下暗河流淌声。那令人心悸的恐怖威压源自更深处的黑暗,暂时没有动静。他目光扫视,希望能找到一丝生机。
突然——
“嗡……”
他丹田内那枚一直沉寂黯淡的因果道种,毫无征兆地轻轻震颤了一下!一股微弱却异常清晰的牵引感,如同黑暗中伸出的一根丝线,指向左前方一处被几根巨大兽骨半掩的阴暗角落。
“有东西?” 王小仙心中一凛。因果道种在这种时候自主感应,绝非寻常!或许是唯一的变数!他眼中闪过一丝决绝,挣扎着,几乎是爬行着,朝着那个方向挪去。每动一下,都如同受刑,冷汗浸透了破烂的衣衫。
爬到近前,他才看清,那是一座由各种奇形怪状、大小不一的妖兽骨骸堆积而成的小山。有些骨骼洁白如玉,泛着微光;有些漆黑如墨,散发着煞气;甚至还有闪烁着金属光泽的残骨。它们杂乱堆积,死气沉沉,却又透着一种苍凉古老的气息。因果道种的牵引感,源自骨骸堆的顶端。
王小仙深吸一口气,手脚并用,忍着剧痛,小心翼翼地攀爬这座骸骨山。骨骼冰冷刺骨,有些边缘锋利,划破了他的手掌,但他顾不上了。
终于,他爬到了顶端。只见一具最为庞大、通体呈暗金色、头生独角、骨骼上布满天然玄奥纹路的不知名妖兽头骨上,斜斜插着一件东西。
那似乎是……一截兵器?通体幽黑,毫无光泽,布满暗红色的锈迹和蛛网般的裂纹,长约两尺,似剑非剑,似刺非刺,形状古怪,断口参差不齐,仿佛被巨力崩断。它静静地插在坚硬无比的头骨上,毫不起眼,甚至有些破败,仿佛随时都会碎裂。但因果道种的震颤,却明确地指向它!
“这是……什么玩意儿?”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