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小仙的身影被那突如其来的幽光卷入甲板之下,消失不见后,偌大的灵舟甲板上,陷入了一种诡异的死寂。只有灵舟破开灰雾发出的低沉呜咽,以及远处隐约传来的、似乎被隔绝在外的幽冥鬼物的嘶吼,提醒着此地并非安全之所。
兽皮壮汉和那灰袍人勉强支撑着站起身,看着一片狼藉的甲板——断裂的栏杆、焦黑的痕迹、散落的破碎阵盘,尤其是中央那空荡荡的、原本安置着幽冥至宝的核心基座,两人的脸色都难看得如同锅底。
“鹬蚌相争,渔翁得利?” 兽皮壮汉抹去嘴角的血沫,声音沙哑,带着难以置信,“不……那小子好像……也没得手?那宝贝自己跑了?还把那小子给卷到下面去了?” 他目光惊疑不定地看向甲板中央那处此刻已经恢复平静、只留下一个幽深缺口的通道。
灰袍人气息萎靡,袍子破损严重,露出的半张脸苍白如纸。他眼神闪烁,死死盯着那通道入口,声音干涩:“船底……这幽冥灵舟最诡异、最危险的禁地……据说连炼制此舟的幽冥殿长老们,等闲也不敢轻易深入……那小子被拖进去,怕是十死无生……”
两人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一丝后怕,以及……一丝难以言喻的幸灾乐祸?他们拼死拼活,差点同归于尽,结果至宝飞了,还搭进去一个看似滑不溜手、实则可能更倒霉的小子?这结局,荒诞得让人想笑,又憋屈得让人想哭。
“现在怎么办?” 兽皮壮汉喘着粗气问道,他伤势不轻,急需疗伤。
灰袍人深吸一口气,压下翻腾的气血,目光扫过灵舟外围那层看似稀薄、却依旧稳固的护罩:“灵舟仍在自动航行,护罩未破,暂时安全。先疗伤恢复,再想办法……或许,等到了目的地,宗门(或殿内)自有接应,再图后计。至于那小子和那宝贝……” 他再次看了一眼那幽深的通道入口,摇了摇头,“听天由命吧。”
他们不敢,也无力去探索那危险的船底禁地。当下,两人各自寻了一处相对完整的角落,吞服丹药,开始艰难地运功疗伤,只是心神却再难完全平静,时刻分出一丝警惕,既防备对方,也防备那未知的船底可能冒出的东西,更担忧着灵舟最终会驶向何方。
……
与此同时,甲板之下。
“我操!这什么鬼地方?!”
王小仙只觉一阵天旋地转,身体被一股无法抗拒的力量裹挟着,沿着一条狭窄、陡峭、冰冷刺骨的金属通道飞速下坠!四周一片漆黑,只有裹挟他的那团幽光提供着微弱照明,耳边是呼啸的风声和身体与粗糙管壁摩擦的刺耳声响。
他试图挣扎,却发现周身灵力滞涩,仿佛被某种力场禁锢,连神识都被压缩在体表寸许范围内,难以离体探查。这感觉,比面对那混沌之眼时好不了多少!
“妈的,刚出虎穴,又入狼窝?不对,这他娘的是直接掉进阎王殿的灶坑里了!” 王小仙心中破口大骂,努力睁大眼睛,试图看清周围。
下坠持续了约莫十数息时间,速度终于减缓。砰的一声闷响,他重重摔落在坚硬冰冷的地面上,虽然不高,但也摔得他七荤八素,眼冒金星。那团裹挟他的幽光在他落地的瞬间,如同完成了使命般,悄然消散。
“咳咳……” 王小仙龇牙咧嘴地爬起身,第一时间全力运转功法,发现灵力禁锢消失,神识也恢复了正常。他立刻警惕地打量四周。
这里是一处异常宽敞的空间,远非甲板上的舱室可比,仿佛位于灵舟的最底层。光线极其昏暗,空气中弥漫着浓得化不开的、精纯却带着腐朽和死寂意味的幽冥死气,冰冷刺骨,比甲板上浓郁了十倍不止!四周是巨大的、布满了粗大管线和未知符文的金属舱壁,一直向上延伸,没入黑暗,看不到顶。脚下是冰冷的金属地板,刻满了复杂而古老的纹路,这些纹路一直向空间中央蔓延。
而整个空间最引人注目的,便是中央区域。那里并非空无一物,而是矗立着数十尊高大、狰狞的雕像!这些雕像并非人形,而是各种奇形怪状、张牙舞爪的幽冥鬼物形象,材质非金非石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