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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像现在,皇帝盖宫殿要占百姓的地,豪强收租要逼死佃户,官吏盘剥要刮尽民财——这些人,就是靠着‘私产’和‘权力’,把天下变成了他们的‘家天下’。
我们这些没地没产的,就只能受苦。”
赵云坐在土坎上,手指无意识地敲击着膝盖。
张远的话像一把粗砺的刀,剖开了世道光鲜的外皮,露出底下的脓疮。
他见过流离失所的流民,见过被豪强逼死的农户,心中不是没有感触,只是从未有人这样直白地将根源归到“私产”与“家天下”上。
这想法太过惊世骇俗,让他既觉得刺耳,又隐隐有些无法反驳。
“那……那我们能怎么办?”一个妇人怯生生地问,“我们这些人,没权没势的……”
“怎么办?”张远站起身,举起手中的树枝,像是举起了一把剑,“大禹能治水,靠的不是天生神力,是跟着他一起搬石头、挖河道的百姓。
我们要想不受苦,就得把被抢走的东西拿回来——不是抢别人的,是拿回本该属于大家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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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指向周围的山:“这封龙山的土地,不是哪一家的,是老天爷给所有人的。
山上的野果、野菜、木材,谁都能采,谁都能用。
我们在这里,一起种地,一起打猎,一起分粮,老人有赡养,孩子有书读——这就是我们要的,不是谁的‘家天下’,是大家的‘公天下’!”
“好!”青壮们率先叫好,声音震得树梢的夜露都落了下来。
老人们也捋着胡须点头,孩子们似懂非懂,却跟着拍手。
赵云心中剧震。
他终于明白,这群“贼寇”为何与寻常盗匪不同。他们不是为了打家劫舍,竟是抱着这样一种……近乎空想的“天下公”的念头。
这念头太过大胆,太过颠覆,让他这位自幼浸淫儒家礼法的人,只觉得头皮发麻。
可看着篝火旁那些发光的眼睛,听着那些发自肺腑的欢呼,他又无法将其斥为虚妄。
至少在这封龙山上,他们确实做到了几分——妇孺无饥寒,孩童有教化,众人同劳作,倒比山下那些“王法之地”更像个人世。
张远待众人安静些,又笑道:“当然,这世道不是一天能变过来的。
眼下,我们先守好这封龙山,种好地里的粮,教好村里的娃。
等明年开春,把东边那片荒坡也开出来,再多养些鸡鸭,日子总能越来越好。”
他说着家常话,却让人心头踏实。
有人问起春耕的种子,有人说起修补栅栏,话题渐渐落到实处,方才的激昂渐渐化为一种沉静的力量。
赵云坐在土坎上,望着篝火旁那个黑瘦的身影,忽然觉得,自己今日来对了。
这封龙山的“贼首”张远,远比他想象的要复杂,也更……赵云心中找不到一个合适的词来形容。
纵观古和今,无他这般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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