虚的人,越容易露马脚。”
名帖送到李家庄园时,庄主李万正在堂上算账,听说“封龙山张季”来访,脸色瞬间惨白。
他这辈子欺压乡邻、克扣粮款的事做了不少,最怕的就是这种不怕死的“贼寇”。
“快!快把庄门关上!碉楼加派人手!”李万扯着嗓子喊,“让佃户们都到庄外守着,谁敢靠近就放箭!”
一时间,李家庄园鸡飞狗跳,庄兵们守在墙头,佃户们被鞭子赶着在庄外站成一排,手里握着锄头扁担,个个面有惧色。
可一连五天,除了那封名帖,再无任何动静。
庄兵们白天站得腿麻,夜里守得眼涩,渐渐松懈下来;佃户们被折腾得没法下地,暗地里骂声一片;李万更是坐立难安,夜里总梦见张远提着刀闯进卧房。
第六天夜里,乌云遮月,李家庄园后门悄悄开了道缝。
李万带着家眷、金银,还有二十个最精锐的庄兵,趁着夜色往县城逃——他打算躲进县衙,再请官府派郡兵来剿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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谁知刚走出三里地,前路突然亮起一片火把,将狭窄的山道照得如同白昼。
张远正负手站在路中央,身后三四十名青年分两侧而立,个个眼神如炬,手里的刀在火光下闪着寒芒。
“李家主,急着去哪儿啊?”张远的声音不高,却像块石头砸在李万心上。
李万吓得从马车上滚下来,瘫在地上筛糠:“张……张头领,有话好好说,我……我给你钱,给你粮!”
“起来说话。”张远指了指路边的青石,“我不是来抢东西的。”
李万哪敢不从,被架着坐到石头上,冷汗把锦衣都浸透了。
“知道你庄里的佃户,一年要交多少租子吗?”张远没看他,望着远处的山影问道。
李万嗫嚅:“七……七成……”
“知道他们冬天靠什么过冬吗?”
“……糠……糠麸……”
“知道你儿子去年强抢的农家女,现在在哪儿吗?”
李万猛地抬头,脸色白得像纸:“我……我让他送回去了!真的!”
张远这才转头看他,眼神平静却带着压力:“李家主,你占着上安乡最好的地,养着一百多号人,本该让乡邻日子好过些,可你看看现在——佃户们快饿死了,你粮仓里的米却能放得发霉。”
他顿了顿,声音沉了些:“这次来,就想跟你说清楚:要么,把租子降到五成,放了那些被你家强占的佃户妻女,往后安安稳稳当个地主;
要么,我们就替乡亲们讨个公道,到时候你李家,怕是连块埋骨的地都没有。”
李万浑身发抖,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当然,我们也不白占你便宜。”
张远话锋一转,“封龙山有药材、有木材,你给我们换些盐铁布匹,公平交易。
最近山里粮紧,你先‘资助’两百石米,二十匹布,算是个诚意。”
“我给!我给!”李万连忙答应,“租子我降!人我放!只求张头领别……别找我麻烦!”
“还有件事。”张远看着他,“咱们的交易,不能让外人知道。你要是敢报官,或者跟其他大户串通,下次就不是坐这儿说话了。”
“不敢!绝对不敢!”李万连连磕头。
张远挥了挥手:“走吧。三日后,我让人来取东西。”
李万如蒙大赦,连滚带爬地上了马车,催促着赶车人快些走,连掉在地上的金银都顾不上捡。
看着车队消失在夜色里,苏义还是不解:“季哥,就这么放他走了?”
“放他走,比杀了他有用。”张远拍了拍手上的灰,“他欠着咱们的,又怕咱们,往后自然不敢再乱来。真动了手,反倒让其他大户抱成团,得不偿失。”
他抬头看了看天,乌云正慢慢散去:“走,回山。”
一行人转身往封龙山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