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地方。”
说罢，她解下铠甲，只穿件短打，把黄骠马留给伤兵，自己拎了根粗木棍当探路杖，“跟我走。”
半夜的山风像刀子似的刮脸，火把的光在黑夜里只能照见眼前三尺地，脚下是松动的碎石，旁边就是深不见底的山涧。
“踩稳了！”
赵霜走在最前面，木棍敲得山石“当当”响，忽然脚下一滑，整个人往涧边倒去，亏得身后的猎户一把拽住她的腰带，才险险稳住。
“啊——”一声惨叫划破夜空，有人失足坠了下去。
赵霜心一揪，却头也没回，只喊了声：“三人下去看看，其他人跟上！”
她知道，停下就意味着前功尽弃，那些掉下去的弟兄，只能用胜利来告慰。
火把灭了又点，鞋底磨破了就光着脚，血珠子渗进石缝里。
直到天快亮时，他们才钻出最后一道山梁，看见晓庄里那圈低矮的栅栏。
守在这里的敌军正缩在窝棚里打盹，嘴里还哼着小调，被他们一阵冲锋，没费多少力气就缴了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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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粮食！先搬粮食！”
赵霜抹了把脸上的泥，指挥着士兵往山里运物资，“武器、布匹都带上，牛留着耕地，马杀了腌肉！”
正忙得满头大汗，她忽然瞥见村口缩着几个百姓，眼神怯生生的。
“把他们叫来。”
她喊道。
百姓们哆哆嗦嗦地过来，看着堆成小山的粮食，手都在抖。
“我们是人民军，为穷苦人打仗的。”赵霜指着粮食，“这些，你们分了。”
有个老汉壮着胆子问：“真……真给俺们？”
见赵霜点头，他颤巍巍地拿起一袋小米，见士兵们真的不拦，忽然“扑通”跪下，朝着赵霜磕头：“好人啊！真是好人啊！”
赵霜又转向那群俘虏，把剩下的铜钱往地上一撒：“我们不杀俘虏，想留下的跟我们走，想回家的，这些钱当路费。”
俘虏们吓得脸色发白，谁也不敢动——哪有打仗不杀俘虏的？
还倒给钱？
赵霜也不勉强，分钱后，挥挥手让他们走。
有个小兵走到村口，忍不住回头看，见赵霜正帮着老婆婆扛粮袋，忽然嘀咕了句：“这人民军……真不一样……”
日头爬到头顶时，了望的士兵吹了声尖锐的口哨。
赵霜抬头，看见东面的山道上扬起滚滚烟尘，像条黄龙。
“撤！”
她一声令下，八百人迅速钻进密林，扛起粮袋往更深的山里去，转眼就没了踪影，只留下满地狼藉。
张辽赶到晓庄里时，只看见被撬开的粮囤、散落的箭簇，还有一群捧着粮食、眼神躲闪的百姓。
“人呢？”
他厉声喝问。
百姓们摇摇头，有个孩子指着西北的山林，小声说：“往那儿去了……”
张辽望着连绵起伏的群山，峰峦叠嶂，像无数把剑插在地上。
他知道，赵霜没走远，就在这片山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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