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各自奔赴岗位，一夜无话。
次日天刚蒙蒙亮，王当便将扩充至两万的紫云军集结起来。
这位向来多干少说的将军，今日却话语颇多。
他踩着一块被晨露打湿的青石高台，粗粝的手掌按在腰间磨得发亮的朴刀上，目光扫过台下一张张年轻或沧桑的脸，声音沉稳地讲述着自己的过往：
“我本是冀州一个落魄武官的后代，家业被世家大族巧取豪夺，走投无路之下，只得与孙轻落草为寇。
可我们不愿劫掠百姓，当土匪也当得磕磕绊绊，日日忍饥挨饿。”
“后来实在饿得撑不住，便想去打劫一个粮商——那人，便是张远将军。”
王当顿了顿，眼中泛起暖意，“可他非但没对我们动武，反而给了我们粮食，还劝我们，要为百姓而战，要‘为人民服务’。
那时候，我还不懂什么叫‘为人民服务’，直到跟着他去了封龙山。”
“封龙山啊，那真是人间仙境。”
他的声音柔和下来，“那里的人，人人平等，个个自由。
大家一起劳作，一起吃饭，纵然粮食时常不够，可每个人脸上都带着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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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将军事事亲力亲为，挖沟渠、种田地、救百姓、御外敌，他心里，永远装着人民。”
“跟着他，我们一步步壮大，从紫云山到红岩岭，从苍石山到青龙山，再到井陉县……我们扛着赤旗，喊着‘为天下贫苦百姓而战’的口号，一路走到今天，占了常山国，得了上党郡。”
王当的目光扫过队列，“你们都亲眼见过，凡是我人民军所到之处，贫苦百姓分到了土地、粮食，真正翻身做了主人！”
队列里，从紫云山跟来的老兵们纷纷点头，眼中满是追忆；上
艾招募的新兵虽只经历了分粮、分地、自选里长的日子，却也听得心潮澎湃，满眼向往。
王当的声音陡然拔高，带着一股决绝：“最艰难的时候，张将军带着我们，打败过十倍、二十倍于己的敌人！
如今我们面对的敌人，至多不过两倍于我，可他们是精锐，是老兵，有名将坐镇！
张将军嘱托我，守住桃河河谷，挡住那些名将老兵！”
“你们想想，若是守不住，上艾必陷，上党难保，常山亦危！
我们好不容易创建的一切，我们亲手挣来的土地、粮食、自由……都将化为乌有！”
他猛地攥紧拳头，“我问你们，你们允许这一切发生吗？”
“不允许！”两万将士齐声怒吼，声震云霄。
王当双目赤红，又问：“这一战，你们说，该如何打？”
“死战！死战！死战！”
震天的呐喊回荡在山谷间，带着必死的决心，仿佛要将天空都掀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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